他的心疯狂地跳了起来,若是有了这金镯子,那他便不必发愁来年读书的花用了。连忙将镯子揣在怀里,左右看看,并无人来。
他心跳连连,都顾不得失颜面了,连忙回了家。
他娘和几个婶子见他灰头土脸地回来,皆十分吃惊,问他怎么回事。他支吾一下,便快步回了卧房。
将门关上,掏出镯子细细看了起来。一看,更是心惊,不说金子的材质,便是这工艺,也值几十两吧,顿时激动得无以复加。
可等到冷静下来,突然又想到丢镯子的人。
实话说,他并不觉得他们村有谁能买得起这金镯子。可又想,万一是谁家平日里藏富,暗地里有这么一个传家宝呢。
这一丢,可能将几代人的积攒没了。
到底是读了多年的书,他心里知自己的这种拾取不还的行为可耻,可他又实在需要银钱读书,一时纠结,不知怎么办。
想了许久,决定先不声张,看村里有没有人找。若是有,便还给他,若是没有,那便是老天送给他中秀才的。
心里隐隐盼着没有人找来,好让他考上秀才,气气那何安然才好。
林启到家时,林昭刚煮好白粥,又切了个菜瓜正在炒。
小狗正在院子里捣乱,将他晒在太阳底下的松针打翻。他抓住小狗打了下屁股,教育了一会儿后,才蹲在地上捡松针。
心里暗暗思索着唐保柱的话。那镯子要是让别人捡走便罢了,偏被那刘三郎捡走。想起上次在地边,小哥儿专注看着那人的模样,心里就憋气。
只是现在要取回来,恐怕有些麻烦,先不说怎么和林昭解释他又有了一个镯子,这镯子的样式和工艺,也容易惹来麻烦。而且,万一他不认账怎么办?
到底没有证据,只有唐保柱的一句话,这人还不一定可靠。
唉,他空间里倒是有不少首饰,只是想想让别的、被何安然专注看过的汉子,白得了钱财,就心有不甘。
抓起一旁又捣乱的小狗,气闷地捏捏它的耳朵。
他与林昭吃过饭后,又拿了食盒,要给小哥儿送饭去。
“太麻烦了,给那边做个灶台吧。”林启说道。这两日天气渐凉,那宅子离这边又远,饭拿过去就只剩了一点温度。
林昭才不管他,让他爱怎么弄怎么弄。
只是他并不会做灶台,也不知小哥儿会不会。想着,他不由笑了起来,小哥儿手那么巧,肯定会。
一手抱着小狗,一手提着食盒,用脚尖踢踢门,门没开。
看来小哥儿有听他的话,锁好门窗。他又踢了踢,叫道:“开门。”
片刻后,才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门被打开了。
小哥儿脸上的笑意,在看到他抱着小狗后转变为惊奇,反应过来后更开心了。
“哪来的小狗?”小哥儿眼睛又是亮晶晶的。
“我从镇上带回来的。”动了动胳膊,示意他把狗抱走。
何安然更是第一次养狗,喜爱的紧,抱在怀里舍不得撒手。
“这段时间就让他陪你住在这里。”
这段时日,村子里的风言风语多,他怕小哥儿不想出门,有只小狗陪着,也能少些孤单。况且,若是有什么动静,小狗也能发现。
“还没有名字,你给取一个吧?”林启说道。
“嗯?”何安然有些惊讶,“我起吗?”
“当然。”林启点点头,“这是我送与你的,自然该你起。”
何安然的笑容带了分羞涩,今天与刘三郎生的气早忘在了脑后。
从小到大,只有林启送过自己东西,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腕间,摸了个空后,才想起他将镯子藏在了屋内。村里人没有戴金镯子的,他怕招贼惦记。
不过心里的高兴不减,这是他第一次有取名的机会。
给小狗取什么名字好呢,旺财、大黄之类的,村子里叫一声,能跑出好几只狗,实在没新意。林启也不催他,将饭摆出来,让他边吃边想。
良久后,他才端着碗笑了起来,看着林启,说道:“叫了了吧。”
“了了?”林启一愣。
“是。”何安然笑着,也不解释为什么叫这个,埋头吃起了饭。
初秋的风带着些凉气,直吹到人心上,惹起阵阵痒意。
林启看着何安然毛茸茸的脑袋,只觉窝心得很,翘起的嘴角再没有下来。
待他吃完了饭,林启掏出一个红红的果子递到他手上。
竟不是桃子?
何安然想着,抬起手一看,神色有些诧异,再看林启,就见他满脸的笑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只觉眼睛又酸涩起来。他真的不想再哭了,今日哭得够多了,再哭下去就惹人烦了,他心里对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