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又抽抽鼻子,浓浓的悲伤再次涌上心头。
“哥哥要是成亲就好了,以后都有人陪着他。”
林启翻个白眼,成亲哪有这么容易,死了就别管这些了。
像是被提醒了自己已无生还可能,身体竟然哭出声。
“呜呜呜……”
一米七八,虎背熊腰的汉子哭起来,有种壮汉落泪的违和感。
但偏偏他的难过由林启真真切切感受着,竟不由有些心软。
原身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如今只剩下哥哥林昭孤身一人,世间再无人与他有血缘羁绊。是有几分可怜。
他自己觉得活着没劲儿,却担心林昭无牵无挂,走入迷津。
就原身的记忆看来,林昭倒是个难得的好哥哥。
原身大有一直哭下去的趋势,林启实在受不了了。
罢了。
同名同姓一场,还有了这样的缘分,只不过是多留些日子,也不算什么。
左右他也无事干,坚持坚持看他哥好好成家算了。
刚想完,就觉身体一阵轻松,脑海似乎还传来两声傻乎乎的嘿嘿声。
林启:“……”
算了,傻子难得聪明一次,又是为了他哥,不计较了。
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林启只觉身上虚弱无力,想上床躺一躺。
又看到手里还拿着何小哥儿给的未了果枝条,从上面拽下一颗果子尝了尝。
嘶——真酸!
随手把枝条扔进空间,拿了一颗退烧药出来,水也没喝,囫囵咽下了。
按原主的记忆,他哥林昭这两天差不多该回来了。
既答应看他哥成亲,往后也不能住空间里,他随意找了块布巾,在凉水里投了投,往脑袋上一盖就回了卧房。
何安然脚步匆匆,脸上一片红晕,心里安慰自己不必害臊,林二哪里懂这些。
可是回想刚才,林二眼神清明,与上次的痴傻样大相径庭,又隐隐盼着他明白自己的示好。
自己虽不如别的哥儿肤白貌美,但干活是一把好手,成家后也会以夫家为先。多找些活儿干,定能填饱肚子,林二日后也有人照顾,不必林昭再看管。
于林家而言,并不吃亏。
虽然这般主动可能会招致闲言和轻视,可若能就此跳出何家这个泥潭,他也是愿意的。
想到此,方才的脸红心跳都平复下来,心又沉沉坠下。
已近申时,日头不那么大了,路上有了行人。
他垂着头走路,偶尔听到一两句议论,也不过是些老调重弹。
“造孽啊,生在懒汉窝里,一天也没个歇息的时候。”
“这何家汉子,除了动手打人,手指头都不动一下的。”
“听说何小哥儿家里家外地操劳,平日里吃饭还得看父兄脸色,这过得什么日子呦。”
“不是我浑说,真不如嫁给林二那傻子,自己当家,每天操持着,一天还能吃不上一碗饭?”
一人冲何安然这边使使眼色,示意声音低点儿,毕竟是个小哥儿,这么议论不妥当。
两人摇着头走远了。
何安然面上平静,这些话听多了就不觉什么了,比起这些闲言,填饱肚子更重要。
他推开半合着的木门,木门摇摇晃晃,发出吱吱呀呀的怪叫声。
屋里立马传来叫声:“安然,烧壶水!”
院子里一个妇人正收衣服,身材干瘦,面部黝黑,只一双手发白肿胀,带着长时间浸泡在水里的才有的褶皱。
“明天该去送洗好的衣服了。”何母对何安然说道。
何安然点点头,把柴放到屋檐下,到厨房添水、点火。
又到何安平屋里拿了水壶出来,坐在灶前等着水开。
又累又渴,这般坐着舒服多了。
等到锅里的水咕噜冒泡,连忙舀到壶里,又拿出碗晾了一碗。
提着壶送进去,何安平和何安宁仍在炕上躺着,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
看他进来,何安平吩咐道:“明天从镇上买点儿肉回来,多久没吃肉了。”
“和娘说吧,娘不说我不敢动铜板。”何安然木然答道,转身走了。
“呵,这死脑筋!”
何安然心里着急刘家的草还没打,等不及碗里的水凉,兑了点儿凉水进去,两口喝了去打草了。
“这些不是草吗?”林启心里嘀咕,又随手巴拉了两下地里长着的作物,这次扩大的耕地种着几样植物,都是他不认识的。
林启末世前生活在城区,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常见的还行,稍冷僻点儿的他是真不知道。
不过也不必在意,播种、收获空间自会处理,等收获了就知道是什么。
睡了一觉起来后身上好些了,现下要替原身完成遗愿,也算有了事做,突然就想做点儿东西吃。
上辈子自从空间打不开后,他就没吃过正常味道的食物,现在想想热腾腾的饭菜,口水都要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