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与咱们没什么不同,一样有能力、有想法,只不过平日被世俗观念束缚,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思考,听从汉子的决定罢了。”
“久而久之,他们就真的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把自己看得低人一等了。”林启说道。
刘盛一怔,觉得他说的太复杂了。自古就是这样过来的,汉子、女子和哥儿各有各的责任与义务,谁都不轻松。
可为什么林启一说,他总觉得女子和哥儿仿佛受了委屈一般。
他陷入了沉思,气氛一时也有些凝滞,林启轻笑一声,说道:“我不管别人家如何,反正我家夫郎就喜欢与我出门,帮我拿主意,所以我走哪都要带着他。”语气里竟然带着些显摆的意味。
刘盛一听,也顾不得再琢磨,立马做出一脸嫌弃的表情,笑话他离不得夫郎。说道:“去去去,找你夫郎去吧,一上午没见,可想死你了吧。”
林启哈哈一笑,反正事也谈完了,他也该回家了,于是接口道:“可不是,再不见我夫郎一面,我就得发疯了。”
说完,一口喝尽杯中的茶,冲他挥挥手便走了。
刘盛看得直摇头,可不得不承认,林启方才的那一番话,到底还是让他受到些影响。
他想了想,起身到了院子里,见香秀正坐在盆前洗衣服,连忙过去将她挤开,自己坐过去搓洗起来。
“林启找你有什么事?”香秀甩甩手上的水,好奇地问道。
刘盛将林启与他说的事告诉了她,香秀听到一年二十两的工钱后,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才犹豫着说道:“总感觉这钱拿的太容易了。”
刘盛挑挑眉,看来她与自己想的一样。他笑了笑,正要说话时,却突然想起林启方才的话,于是问她:“那咱们做不做啊?”
香秀想了一下,说道:“他好心找你做工,你不去岂不是辜负了他的心意。要我说,你先帮忙干着,若是他真不缺这二十两,咱就收下。万一他生意不好,咱就不要了。”
刘盛听了,顿时笑了起来。她与自己想的一模一样,看来果真如林启说的一般,自己并不比她强,她也不比自己差。
香秀见他笑,瞪他一眼,说道:“笑什么,我说的不对?”
“没,”刘盛连忙摇摇头,“我是觉得咱俩不愧是夫妻,想的一模一样。”
香秀听了,也笑了起来说道:“那可不,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
与刘盛说定后,第一件大事就算办完了。之后,林启又去了林昭家,与林昭一同商量着之后的安排。
“工厂开建就得从村中招人了,你若是有相熟的或是信得过的人,提前与他们打好招呼。而且,之后开工也得雇人做长工,用哪些人得提前想好了,不然只怕之后惹出麻烦来。”林启说道。
这就是他不耐烦与村中人打交道的原因。大家都是邻里,用哪个不用哪个都容易惹出闲话来。他做不好这些,干脆一并交给林昭处理了。
林昭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数。”自他说要开始建工厂后,自己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哪用他提醒。
“对了,”林启说道,“刘盛那儿我已与他说定,张家兄弟那儿你去说罢。”
见林昭点头后,林启又说道:“哥,总之村里的这一大摊事,我就都交给你了。不管是用人还是用钱,你自己做主就成。”说着,他冲林昭笑了笑。
自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才知道有个兄弟竟然这么好。他没做出的一个决定,都是为自己着想,不藏一点儿私心。有这样一个能够全心信赖的人,真是太好了。
林昭听他说完,也笑了起来,心里还有些感动。
其实,他这几日也有些苦恼。
说起来,工厂的事与自己根本没什么关系。秘方是林启的,谈买卖也是林启自己去的,就连投资都是用的林启的银子。可村里人说起时,总是会说这是他们兄弟一起置办的。
他想去解释这是林启自己置办的,与自己无关。可听到的人总是一脸震惊地问他,可是林启要与他分家?等听到自己一脸无奈地说没有后,便理所当然地说道,那还不是你们一起的?
他颇有些头疼,既不想让人说自己与林启分家了,可也不想这样占林启的便宜。有多少平日亲近的兄弟,是牵扯上银钱后断了关系,他心里不得不警惕起来。
所以,这段时间他一方面替林启琢磨着工厂的事,怕他有什么遗漏。另一方面也怕自己插手太多,让林启心里不舒服。
可现在,听到林启这般信任自己,他突然有些唾弃自己,觉得自己果真是小肚鸡肠了。他们兄弟之间,怎么可能因为这些发生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