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只允许自己放松这么一小会了。
司明朗安抚云琯琯的手微微一僵,眼中划过心疼,却很快收拾好心情,故意扯开话题:“说起来,若是宫里那位知道你的打算,还把你送去雾灵山,只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云琯琯趴着也不忘轻哼,骄傲道:“那是他自作自受,若没有那些大逆不道的心思,本公主才不去管他。”
事实上,云琯琯他们怕惹来“云景焕”的怀疑,在商谈的时候,根本没提“雾灵山”这三个字。
但容妃和容家上下装得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在“云景焕”眼里,容家依旧是一心支持他上位,能随时为他所用的外祖家。
而他本就是外来的势力,在京郊附近还真没有什么完全掌控的地方,几相对比之下,雾灵山反倒成了“云景焕”的最佳选择。
被转移了注意,云琯琯也收拾好心情,重新振作了起来:“也不知道大哥是不是真的在雾灵山,容妃娘娘为何会这般笃定?”
“去了就知道了。”司明朗轻轻拍了拍云琯琯的肩,随后将人塞回了车厢,随手拿起旁边的长剑,向外的步履间满是戾气。
挑开车门前,司明朗微微侧了侧头,温声叮嘱:“在车内好生待着,过一会就好了。”
云琯琯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硬要出去,只会给司明朗拖后腿,小声说了句“小明加油”后,便小心躲了起来。
既然出了宫,便相当于离了宫廷和公主身份的庇护,“云景焕”为了计划的顺利实行,十有八九会派人来行刺。
他们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可能性,在容妃的帮助下,硬是在同行的队伍里,塞了好几个容家的人手。
不多时,外面便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兵戈相撞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听得云琯琯眉头直皱。
她一面捂住自己的耳朵,一面悄悄移到窗边,想借着缝隙窥探外边的情况,下一瞬便被险些刺进来的带血的剑吓了回去。
算了算了,她只是柔弱无助的小公主而已,战场太危险了不适合自己,还是躲在背后放暗器吧。
云琯琯立时抓了一把准备好的小石子,听着外头声音弱了些便挪开缝往外扔。
不得不说,夜行衣绝对是这个时代最聪明也最智障的发明,如若是晚上,这么一群人冒出来或许真的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现在是大白天,明晃晃的黑色在自己眼前转悠,云琯琯想不扔中都不行。
不过他们人数多,一时半会司明朗也没能占据上风,便干脆利落地放弃突围的想法,带着人围在马车四周,优先保证云琯琯的安全。
久攻不下,还损失了这么多人手,让夜行衣们也有些绷不住,士气动摇得厉害,已经有不少人起了撤退的心思。
领头人见状,连粗气都险些喘不匀,厉声道:“殿下有令,拿下妖女不论死活,皆进官三级,赏金万两!弟兄们,富贵就在眼前,都给老子冲啊!”
“简直做梦!”
云琯琯听到了熟悉的冷嗤声,随后远处传来漫天黄沙和嘈杂的马蹄声。
容大将军一马当先,沉甸甸的长枪还未近身,便能让人不禁生出不可抵抗的惧意。
那些黑衣人见到容家人,还以为他们是“云景焕”安排来接应他们的,面上的欣喜还未表露出来,便被落到头顶的长枪了结了性命。
司明朗立即配合容将军,将剑舞得虎虎生威,移动的步伐像是催命的符,每换一个地方,便有一个叛军倒下。
不多时,黑衣人的首领便被关押了起来。
这算是“云景焕”和盛妃谋逆的铁证,司明朗自然不会蠢到当场灭口。
而容将军则是将清扫的工作交给了年轻人,自己直接单膝跪在了云琯琯的车边,恭敬道:“微臣救驾来迟,望公主恕罪。”
若是在以往,容将军可不会对一个小辈做出这等掉价的事情。
只是眼下形势紧张,他们需要云琯琯和东陵的帮助,容将军也不介意将礼数做全。
同样的,若是寻常,云琯琯也一定不会受容将军这个大礼,并且会第一时间跳下马车将人扶起来。
可是她现在却被眼前熟悉的身影震在了原地,良久才喃喃道:“大哥......”
也难怪容妃娘娘那般笃定,让他们来雾灵山,感情他们是已经找到人了啊!
找到了还一直把人放在“云景焕”的地盘,伟人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真的诚不欺我啊。
云景焕同样也神情激动,自从自家妹妹成亲同司明朗离开之后,自己便再也没见过了。之后便是父皇忽然病重,而外面也来了层出不穷的西贝货。
他平日里处理朝政已然是心浮气躁,偏偏还有人拿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做文章,一时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