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还真是有开口就败坏人心情的本事啊。
云琯琯笑容淡了,一旁的管麟也是眼神一凛,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但他很快又坚定地站回了云琯琯身边。
“谷学子,种田也种了这么些日子了,比起我,你一定过得很充实开心吧?”云琯琯两手一摊。
“宋糯,你!”谷晟立马急眼了。
他一个大少爷,哪里会种地?不知闹了多少笑话丢了多少脸呢,这宋糯竟哪壶不开提哪壶?
然而正当他要还嘴时,外头猛地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巨响,谷晟立刻失了声。
更有甚者,两枚鞭炮正巧在他鞋上炸开,吓得谷晟一边惊叫一边跳起来。
只见远处,上官芫祈正用竹竿挑着一挂鞭炮,上官芫华则对着这边大喊:“怎么样,谷少爷,这鞭炮的滋味不好受吧?”
“太学怎会有这种无礼之徒!”谷晟顿时勃然大怒。
宋糯仗着身份压他一头便罢了,什么人见了他都要踩上一脚吗?
然而此时,一旁的小弟却拉了拉他的袖子:“大哥,那是上官家的两位少爷……”
……上官家?那个郡主的儿子?
谷晟硬生生把这口气憋了回去。
正巧他一回头,见管麟站在云琯琯身侧,直勾勾地盯着他,谷晟立马心头火起,上前就要抓管麟的衣襟。
“看什么看,这才几日不见,长本事了?”
但预想中管麟被推得趔趄的场景并未出现。
谷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管麟挪动了半步,手上一拉一推,反倒是将他整个人掼倒在地!
“谷少爷,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毫无进步的。”管麟拍了拍手,冷声道。
谷晟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也没人再管他,簇拥着云琯琯和管麟二人谈笑着离去了。
就连平日里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几个小弟,犹豫了片刻后,也跑到了上官兄弟旁边去表忠心。留下谷晟一个人,脸色扭曲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宋糯、管麟、还有那上官家的两兄弟!
他若不报这一箭之仇,便没脸再做谷家的人!
“谷少爷。”
此时背后忽然传来呼唤声。
“谁?”谷晟皱眉回头,发现背后的竟是一脸苦涩的刘尚义,“刘先生?你怎么在这?”
——但他很快发现了,刘尚义并未穿着太学先生的统一服饰。
“先生这是……?”谷晟迟疑了片刻,又问道。
“别提了。”刘尚义摇了摇头,“哼,还不都是那个宋糯,若不是他使手段,世子又怎会将我逐出太学?”
“没想到先生也被那宋糯所害。”谷晟握着拳,咬牙切齿。
“那宋糯仗着世子的赏识,无法无天。”刘尚义亦是脸色阴沉,“我如今倒是有一计,可以除去宋糯,替你我二人报仇……”
谷晟精神一振:“先生但说无妨!”
“在太学里受人簇拥又如何?”刘尚义眼中满是狠辣,“只要到了太学外,让他再也回不来……”
……
没过几日,太学忽然宣布暂时减轻课业,一边招收新的讲学先生,一边给现在的几个先生轮流休沐,放松身心。
“高先生要回家?”云琯琯恰巧见高以然在收拾包袱,便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宋先生不回去看看家里人?”高以然回过头同她寒暄。
“我家山高路远,往返不便。”云琯琯摇了摇头。
——回一趟云琅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呢,等她回来,这批学生都毕业了!
司明朗那……就是想回也回不去。
云琯琯叹了口气。待高以然走后,这太学便只剩下云琯琯与段期两个有家不能回的人惺惺相惜。
二人正在走廊上面对面撞见,段期立刻眉头一扬,也不问云琯琯为什么不回去,只道:“宋先生,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酒楼,咱们两个去试试?”
反正也无事可做,云琯琯欣然应下:“那边劳烦段先生带路了!”
于是,一刻钟后,段期、云琯琯与林君悟停在了一家……澡堂门口。
就知道段期这家伙不靠谱!云琯琯咬牙切齿。
“吃饭之前泡个汤池,人生乐事啊,宋先生走吧?”段期嬉皮笑脸地拽着她的手腕。
云琯琯一边假笑一边推拒:“我没有饭前沐浴的习惯,段先生还是自己去吧。”
说着,她给一旁的林君悟使了个眼色。
林君悟便上前,一把将段期的手拽了下来,笑容亲切。
“宋先生饭前沐浴会吃不下饭,不如我来陪段先生泡澡?”
段期被他看得心里发怵,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云琯琯已然一转头,跑了个没影。
“少爷,那丑八怪落单了。”
云琯琯身后的一处巷子里,蛰伏许久的几个壮汉立马回身禀告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