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了个眼色,后边护送的人心领神会,带着薛翰雪趁机溜走了。而云琯琯挽起袖子,预备再狠狠地骂宋鹤鸣一顿解气。
伪装过的薛翰雪在远处回头。
云琯琯还在那里叉着腰挑宋鹤鸣的刺,明明干的是泼妇骂街的事,看起来却无端意气风发。他深深看了云琯琯一眼,又放眼望向广袤的都城,其上灯火暗淡。一时间,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席卷了他。
薛翰雪握了握拳,最后看向同样回望、若有所思的容子墨,轻轻开口:“走吧。”
薛翰雪与容子墨二人紧赶慢赶,一路变装,累倒了四五匹马,终于在半个月内赶到了矿脉。人一安全送到,容子墨便不再耽搁,直接同薛翰雪道了别,踏上返程。
而就在这日下午,薛翰雪见到了司明朗。
“你来了。”司明朗看了一眼,却什么也不多说,只是点点头,“那就动身去昙国皇宫吧,我去叫人。”
薛翰雪反倒觉得奇怪极了:“你就一点也不惊讶?”
“这有什么奇怪的,公主一定会想办法派人来帮我。”司明朗一边随口应答,一边起身去唤林菀二人。
“京城留下的人不多,既是要来昙国,最大的可能只有你,无非是早来晚来的区别罢了。”
薛翰雪闻言,看着司明朗离去的背影,只能苦笑。
司明朗和云琯琯这两人……表面上不如何,实际上情谊与默契已能跨越千里,在皇家,相互交付后背的信任才是最难得的。
而他,既然选择了回到昙国……就注定与这一切无缘了。
……
自薛翰雪走后,宫里很是清净了一阵。
众人都害怕宫中当真流传有时疫或肺痨,行事都很小心,连宋婉华也消停了些。不过云琯琯知道,若是她轻举妄动的话,宋家一定也会及时出手。李彦斌如今被藏在宫外路荣的住所,如果暴露了,就连路荣也会被扯进来。
不能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如今也只能等待司明朗和薛翰雪的消息了。想到司明朗,云琯琯微微出神,随手洒下一小把鱼食,池子里唯一的一条鱼便摆摆尾巴凑了上来,头上有一圈白印,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咬过一口。
这正是先前任芊芊送来的那几条鱼里,被云琯琯留下的那只。就为了她,云琯琯还特意叫人挖出了一口小池子,里头种了水草和睡莲,落在院子的小小一角,她闲来无事,便来看看鱼。
虽然从李彦斌口中也得到了消息,但毕竟过了这么久,司明朗究竟怎么样了呢?云琯琯叹了口气。
正在此时,顾毓岚突然到了。
她闯过了几名宫人,慌慌张张地跑到云琯琯跟前:“公主,大、大事不妙,你一定要想想办法!”
顾毓岚跑的太急还在喘气,又慌慌张张的,一通比划也没把话说清楚。正当云琯琯要给她倒杯茶顺顺气时,云星华竟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琯琯,不好了!”云星华亦是满脸焦急。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大家都水逆?云琯琯满脸懵。
“你们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耐心问道。
没想到,两人要说的竟是同一件事。
宋婉华不知为何,在云承弼面前替顾毓岚和云星华求了个恩典,云承弼觉得合适,预备在近日为二人赐婚。
第两百章 谁家的好儿子?
云琯琯也想喘气了。
她正往前走,听完这个消息一个趔趄,险些一头栽进池子里没爬起来。云琯琯震惊回头:“怎么回事,给你们赐婚总也要有个理由吧?宋婉华在想什么?”
两人又是各执一词。
三个头脑混乱的人絮絮叨叨许久,云琯琯才终于理清楚了始末。
起初云承弼是决定将云星华记到宋婉华名下的,然而云星华始终同她关系不亲,宋婉华便想着索性直接亲上加亲,只要云星华和宋家绑定,无论关系是否亲近,区别都不大,毕竟云星华只是个没什么势力的皇子。
而对于云星华来说,云承弼认为他虽说聪明,却难以适应红尘俗事,若是能找个家境殷实的皇子妃,日后也不用在这些事上发愁。
事情说完了,顾毓岚和云星华对视一眼,而后齐齐后退半步。
顾毓岚道:“你看我作甚?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我已有喜欢的人了!”
云星华则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你?你就是想嫁,我也不会娶!”
这两人都是有脾气的,如今出了这事,更是相看两厌,当着云琯琯的面就吵了起来,直吵得云琯琯一个头两个大。
“行了,别吵了,我想想这事该怎么解决。”云琯琯只能先劝架。
想必宋婉华也是意识到了这段时间她的地位有所下降,想通过这种方式笼络云星华,占着这个便宜儿子不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