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初阳冷笑,拇指指腹又按了按她的脚底板,“或者你叫声老公,我考虑能轻一点儿。”
“……啊?”这陌生的称呼,让宿雨一时脑袋没转得过弯来。
“啊什么啊,谁让你乱起绰号。”尚初阳重新低下头帮她继续擦药膏,也掩去他眸底的失望。他们年纪还小,不着急,也急不来。
以至于没看到,宿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红着脸扭头,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老公这两个字对宿雨来说实在太过于陌生,她甚至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听到有人这么问她。
让她喊老公。
喊什么老公啊,这种称呼是能随随便便开口的吗!
京都高中时期也有人认老公老婆的关系,但这种关系,从来没有落在过宿雨和尚初阳的头上。
不由得让宿雨想起高考结束那天晚上,坐在墙头朝她告白的少年。
说起来,他是不是还对她有意思?
咦?
宿雨下意识把腿缩回来,可惜,没成功。
被尚初阳单手紧紧捏住脚腕,还被他轻轻松松一拉,整个人都往前挪了一段。
吓得她小心脏噗通噗通直跳,跟中了邪一样。
“干什么,没擦完呢!”尚初阳冷喝一声,干脆用胳膊肘把她的脚夹住,“别乱动,赶紧擦完赶紧出发。”
她噎了噎口水,“……哦。”
后面连话都不敢再说。
尚初阳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她开口,不由得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飘忽,想什么亏心事呢。”
“才没有。”她反驳,但忽然就是不敢与尚初阳对视。
幸好过一会儿她的脚腕就被放松,她连忙缩回脚,一顿,又转身穿袜子——
被尚初阳拍了一下手,“都说了换袜子。”
“哦,那我——”
“坐在,我去给你拿。”
被按坐在沙发上的宿雨,后知后觉才想起一件事情,连忙喊道:“尚初阳,你知不知道我袜子放在哪里啊!我衣柜底下第二个柜子,你别翻错了!”
等了片刻才听到一道冷清的声音:“啰嗦!”
她憋了憋,差点儿没冲进屋跟他对峙。
到底谁啰唆啊,明明就是他毛病多得要死。
七点半,两人准时来到班级指定地点。
薄宴庭三人难得面色严肃,坐在座椅上都沉着脸不说话,连带周围的同学们都只敢小声交流。
左邻右舍的几个班级都已经闹哄哄地开起玩笑唱起歌了,与那些班相比,他们班显得分外冷清。
在他们留的空位坐下,就听到秦冥说:“小雨,你身体还好吗?”
宿雨下意识扭头看过去,问:“很好啊,怎么?”
秦冥:“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宿舍休息,我把家里的医生叫了过来,你需要可以随时叫。”
宿雨隐约猜出对方的用意,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便想拒绝,“我——”
“不用了,她和我一起。”尚初阳握住她的手,掰开她手心,放了一颗彩虹纸糖上去,“试试这个口味儿好不好吃。”
“哪来的糖啊?”她扯开糖纸,见里面包着的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小糖果,光看到都觉得心情好起来,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放在鼻子旁嗅了嗅,惊喜道,“好像是荔枝味儿。”
“嗯,特意给你拿的口味儿。”他也拿出一颗糖剥开放进嘴里,故意拉长尾音,“唔,芒果味儿果然好吃。”
宿雨:“……”
胡说,他后来明明也把黄桃味儿的酸奶喝光了!
宿雨撇过脸,忍着脸颊上的热意,不经意间看到伊景万手里正甩着一盒糖,顿时恍然大悟,“一——会儿我们要做什么?”
“万”字被她硬生生改了口,差点儿忘记对方现在是伊景万。
薄宴庭嘴里叼着一颗糖,含糊不清地说:“看教官安排吧。”
“刚刚过来的时候我看到四周搭了火把堆,估计等天再黑一点儿,就会点燃篝火。”伊景万说着,眉间的凝重加深,“这种时候搞什么篝火。”
宿雨刚想问搞篝火怎么了,就被尚初阳捏了捏手。
他倒是捏得越来越顺手,宿雨心下哼哼,还没来得及提出抗议,就见眼皮子底下忽然伸来亮着的手机屏幕。
她收敛多余的思绪,将屏幕上的短信迅速看完,心情沉重,看向尚初阳,“你想怎么办?”
校卫队带人赶到时,才发现中了计,他们被困在国子监学院一个废弃的仓库,所有出入口都被铁索卡住。现在正在调派专业人员过去解锁,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可他们已经打草惊蛇,指不定那些人会在今晚行动。
尚初阳抬眸环视了一圈球场上整齐分配的班级,几千号学生老师都在这里,沉默片刻,才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