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躬身:“臣遵旨。”
天家揉了揉眉心:“累了,回去罢。”
陈福立刻伺候着皇上离开了勤政殿。
夏翊清刚躺下,就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闪进屋内。
“即墨院首今夜辛苦了,想来是刚与天家见过面,顺便来我这里看一看?”夏翊清把顺便二字咬的极重。
“今晚是我说话欠妥,我没想到你与许郎君感情如此深厚。”
夏翊清靠在床上直视着即墨允:“就算他不是知白,就算他是一个陌生人,他也是因我而受伤。我和他同样都是人,难道就因为我是皇子所以就比他金贵吗?他救了我两次,替我挡剑受伤,我只是给他止个血在你们看来已经是对他天大的恩赐了吗?”
即墨允有些意外地看向夏翊清,他敛了心神,解释道:“四郎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今晚所做帮了大忙,太医也说救治十分得当。”
“他如何了?”夏翊清放缓了语气。
“无碍,只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
知道许琛无事,夏翊清也终是放下心来,他说道:“时间不早了,院首还是早些出宫去罢。”
即墨允摸了摸胸口,说道:“第一次见面,你拿着有毒针的机括指着我。刚才第二次见面,你冲我发脾气。现在第三次见面,你又往外赶我。我觉得咱俩可能八字不合。”
夏翊清直愣愣地看着即墨允。即墨允知道大概从来没人这么跟夏翊清说话,便和缓地笑笑,说道:“说个笑话放松一下,从我进屋起你就一直皱着眉头,小小年纪不要老是愁眉苦脸,老气横秋的,不好看。”
夏翊清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额头。
“我来就是同你说一声许郎君没事,还有就是把许郎君带回府的是定远侯的弟弟,他跟我有仇,所以跟我说话才那种语气,其实他还是很好相处的,你那个机括不就是他做的嘛!还有,那个机括现在在侯府,我让他改进之后再给你送过来,话说完了我走了!”即墨允几乎是未有停顿便说完了这些话,还没等夏翊清反应过来就闪身离开了。
夏翊清看着即墨允离开的窗口,回想着刚才他说话时候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人有些意思,不禁笑了起来。这个时候即墨允又从窗口探出头来:“这就对了嘛,多笑笑才好!我真的走啦!四郎快些休息!”说完还顺手把窗户关严了。
被他这么一闹,夏翊清觉得压在心头的事情好像轻了不少,便躺下准备睡觉了。
即墨允回到赤霄院自己的寝室中,终于松了口气,他脱下软甲揉了揉胸口,刚才被天家刺到的地方还在隐隐做痛,他知道天家今天是真的动了怒。
“他打你了?”角落里传出一个声音。
“你吓死我了!”即墨允惊道。
许箐点亮桌前的油灯说:“演!接着演!你应该跳起来,这样就更像真的了。”
即墨允泄了气,瘫倒在床上:“你来作甚?”
许箐走到床边,一拳捶到即墨允胸口:“废话!你说我干嘛来了!”
”疼!疼疼疼!”即墨允从床上弹了起来。
许箐停住动作,看向即墨允:“他真打你了?”
即墨允靠在床边揉着胸口:“他拿剑指着我,要不是有软甲,今晚我可就命丧勤政殿喽!”
“正经点!”
即墨允收起了玩笑的语气:“我去跟他挑明了。”
许箐看着即墨允:“你疯了?!你不怕他杀了你啊!”
即墨允摆摆手:“我心里有数,这事他毫无道理,他虽然生气,但还得听我的。”
“行,有长进。”
即墨允苦笑一声,道:“言清都死了十五年了,我再没有长进,你不得疯了?”
许箐沉默了下来。
即墨允推了推他,道:“行了,我同夏祌说完,又去安抚了一番浔阳公,很累了。你想知道什么?快些说完让我休息罢。“
许箐问:“两拨人是不是?”
即墨允点头。
“他的人目标是琛儿,要震慑侯府?”
即墨允继续点头:“你那侄子毕竟是克烈的遗孤,跟许侯和长主没有血亲,就算认了亲入了族谱,也可以随便寻个借口错处打发了,哪怕就养在侯府也无妨。但若是长主亲生的就不同了,长主一旦有了孩子,就是实实在在姓许,现在军权都在他们俩手里,朝中有没有堪用的武将,夏祌有些害怕。不过这次他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不给你侄子一个表示,长主那边是过不去的。”
许箐问:“第二拨人呢?”
“西楚。”即墨允回答道,“他知道西楚的人混进临越,顺势把浔阳公放出宫,用第一拨人把灯节搞乱,给第二拨人创造机会。他把我的人调到城南,为的就是不让我那么快赶到,灯节只有乱起来才能给第二拨人下手的机会。可是他不知道我把口笛给了浔阳公,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