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夏翊清抚摸着许琛的胸口说道,“你又喘了,快歇歇,别说了。”
许琛睡得迷糊,一直到天光大亮时才彻底醒来,夏翊清早已去宣政处处理政务了。许琛原是打算梳洗一番,却又被孙翥用一副药放倒,孙翥说这是为了晚间家宴。许琛便又睡了多半日,直到傍晚才从床上起来。
夏翊清被政务绊住了脚,到侯府时马上就要开席了,他连忙请罪道:“我来晚了,实在抱歉。”
大长公主笑着招呼他:“来的正合适,快来坐罢。”
众人都已落座,只余许琛右手边还空着,夏翊清便坐了过去。
大长公主道:“琛儿还在病中,咱们也不必说那些好听话。有酒有菜,各自随意。只一点,莫要去闹琛儿便好。”
许箐笑道:“他现在可是咱家的宝贝,谁敢欺负他啊!”
许琛:“小叔又拿我寻开心了。”
酒过三巡,众人各自说着小话,夏翊清终是下定决心,向即墨允道:“明之,之前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即墨允偏头看向夏翊清,笑笑,道:“我向四郎求一件事,你若准了,我们就此不提,可好?”
夏翊清颔首:“好,明之说便是了。”
即墨允在夏翊清耳边低语一句,夏翊清尴尬四顾,终是点了头。
即墨允抬起手,在夏翊清头顶轻拍几下,大笑道:“这事我可想了好些年了,今儿总算如愿了!”
夏翊清:“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明之合该是我长辈。”
“别,”即墨允连忙摆手,“我还年轻,我可不想做你长辈。”
许箐颇为嫌弃:“你要些脸吧!这桌上最年轻的就是四郎了,你比他大过近两轮,还年轻?”
即墨允将手搭在许箐肩上:“你在外面顶着成羽那张脸跟你侄子称兄道弟,又该如何算?你好意思说我?”
晟王拍了一下即墨允的手:“把手拿开!”
“小气!”即墨允笑着收回手。
大长公主道:“你们几个闹罢,我同叔亭先回去了,别累着琛儿就行。”
“母亲稍等。”许琛喊住大长公主,“我有事情要同父亲母亲说。”言毕,许琛抓住夏翊清的手,自桌下抬起,置于众人面前。
“知白!”夏翊清试图挣脱,同时去瞄大长公主和远国公神色,“你放开我,别闹!”
许琛神色郑重地说:“我没闹。”
大长公主看着二人十指相扣的手,倏然一笑:“只这些?然后呢?还想说什么?”
“啊?”夏翊清愣愣地看着大长公主。
“琛儿房间里多个人我能不知道?”大长公主笑着说,“年轻人啊,还是嫩了些!”
远国公喝干杯中酒,才站起身来对着许琛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身体彻底好之前别胡闹。”
等二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众人眼前之后,许箐终于发出了惊天爆笑,若不是晟王在一旁拉着,他恐怕真要笑到桌子下面去了。
许箐顺了好几口气才开口说道:“你们俩……哈哈哈哈哈!你们俩真的!笑死我了!”
许琛有些尴尬,抓着夏翊清的手也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许箐插着腰一边喘气一边说道:“你……你们俩真以为三哥三嫂不知道啊?”
即墨允也憋笑道:“公府和侯府的暗卫就连我都要小心躲避,难道四郎就没觉得这侯府越来越容易进了吗?”
夏翊清和许琛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晟王说道:“他们早就知道了,就是想看你们什么时候承认罢了。”
许箐笑够了之后才走到许琛身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乖,我扶你回去歇着。”
许琛其实憋了一肚子话想说,他想过无数种结果,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那一肚子的坚定、决心和勇气就那么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堵得他不知所措。
夏翊清站起身来,和许箐一起把许琛扶回到了床上。许箐半蹲在床边平视着许琛,眼带笑意地说:“别想太多,好好养病,天大的事情也有我们给你扛着呢。”
许琛点头:“谢谢小叔。”
许箐又对夏翊清说:“四郎也不用着急,朝中事稳着些来。即墨允压根就没生气,他就是想借机逗逗你罢了。跟我们面前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更没什么可丢人的,家人就是来给你兜底的。你心里那点事不发泄出来难道要把自己憋死吗?而且你见过谁家长辈真的跟孩子置气的?又到冬天了,四郎你也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等许箐关好房门之后,许琛才开口说道:“我没想到会这么简单。”
夏翊清一边帮许琛脱衣一边说:“我压根就没想到你会说。”
许琛一把搂过夏翊清,低声说:“我……我既活着回来了,就不会再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