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平:“我倒觉得,他会是小寒哥哥的锻造师。”
许琛用手肘顶住归平肋下,道:“他敢!”
归平笑道:“是!他不敢!”
五月中,宥王领旨,判经州军作院。
六月和七月,玄狼部数次侵扰皆无功而返,反而折损小半精锐。
七月十六,平宁侯家书抵京,随家书而回的还有一只精致的铁手环。
许琛在信中说,这是他去军作院按照当年小叔所画图纸亲自打造而成,将触发装置改为手环上的按钮,且将其中暗箭换为与骁骑卫黑甲袖中暗箭同样材质。夏翊清对这个铁手环爱不释手,拿着把玩了许久。
是夜,即墨允进入寭王府寝殿时,夏翊清正举着手中的铁手环。
即墨允见状道:“怎的?十年后还要拿腕箭对着我?”
夏翊清笑笑,问:“你许久未曾这般直入我寝殿了,这次所为何事?”
“送礼。”即墨允从递给夏翊清一张纸。
夏翊清接过来看了片刻,无奈说道:“你这礼送的真煞风景。”
“煞风景总比要人命的好。”即墨允叹了口气,“四郎早做准备。”
夏翊清颔首:“暂时保密,该盯哪些地方你清楚,莫要漏了。”
即墨允:“我明白,四郎可有打算?”
夏翊清摸着手腕上那冰凉的铁手环,平静说道:“坐等。”
即墨允眉梢微挑,眼前这少年人已褪去青涩和懵懂,已有能力和魄力自己做决断了,他没再多说,只道了声“保重”便起身离开了寝殿。
白影飞过,夏翊清抬首,见方才即墨允靠过的桌上多了一盏崭新的琉璃灯。夏翊清嘴角挂上笑意,走到桌前拿起那琉璃灯仔细端详片刻。琉璃灯共有六面,灯架为玉,六方灯面皆为掐丝制琉璃福寿延年图案,定是从小叔那里抢来的。
这些年即墨允都会给夏翊清备生辰贺礼,夏翊清总想还礼,即墨允却道不知自己生辰,且从不收礼,夏翊清试过几次,后来便放弃了。即墨允待他的好,不是几份礼物就能还清的,他们之间的情谊也早已无需以礼物为证。
夏翊清拿着那琉璃灯小心走到桌案前,轻轻安放好后,便开始处理积压的奏疏。
许琛已将北疆驻军训练得初有成果,轻骑、重骑、步兵、火器营以及随军锻造师都在逐渐形成规模。同时依据草原特色,在医部大本营邕城设立军医堂作为后勤之一,军医堂的郎中全数由军中拨饷奉养,平常可以收治帮助其他百姓,但战时要随军出动。
八月,南境军报,南凉在边境以铁火开路,出其不意抢占边塞两座城池,因着南凉铁火已然精进,霍与韬不敢妄动,与南凉形成对阵之势,两座边城尚未收归。
三日后,平宁侯带一万骁骑卫赶往南境,同时,颍昌军作院的武器装备加急送往前线。
九月底,军作院新制的火器送到,南凉骑兵尚未到阵前就已被炸上了天,长羽军一举收复边城,还“一不小心”踏入了南凉国境之内,又“一不小心”围了他们两座城池。这两座城,恰好一座挨着南赵,一座挨着吴国。
南赵与吴国皆战战兢兢。长羽军并未越过国境线,只日日换防练兵,喊杀声震天。南赵和吴国的使臣在仲渊与南凉之间来回奔走,四国边境紧张不已。
十月底,南凉不堪重压,派出使臣前来和谈,平宁侯放出话来:“仲渊不接受议和,只接受投降。”
初次和谈失败,是夜,长羽军又送了南凉士兵一片烟花。两日后,南凉又来使者,依旧无功而返。又过半月,南凉缴械投降,主帅萧定代表南凉皇帝送上国书,承诺不再侵扰仲渊土地,赔款五千万两白银,五年内付清。同时将被仲渊所围的两城再加相邻四城一并划入仲渊领土。
南凉割让这六座城,原是与南赵及吴国的边界,如今划归仲渊,仲渊与那两国的国境线又延长许多,渐成包围之势。许琛和霍与韬一起将南境五十万大军重新整顿,在边境设立了一套完善的巡逻预警机制,并开始着手训练当初许箐提到过的“野战军”。
军中时日过得飞快,转眼便是一年,虽然兵制改革始于北疆,但如今许琛在南境亲自督阵,且武琼军数量多,兵制改革反而比北疆更快些。如今五十万大军已小有规模,甚至还成功举行了一次颇具规模的模拟对战,对战之日火炮连番炸响,直震得吴国和南赵军营暴土扬长。如此一来,两国更不敢妄动,只固守自己疆土,不敢迈入仲渊一步。
太康二年八月,永乾陵。
“啪”!一只玉盏落地摔得粉碎。
宏王暴怒:“安心守陵?!我已守了两年!他还不让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