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几日随母亲进宫,到时候定能见到他,”许琛趴在床上闷声说道,“我还没见过你儿子呢。”
夏翊清:“纾儿挺有趣的,你定然喜欢他。”
许琛略顿了顿,问道:“天家为何说没有朝会了?往年不都是腊月二十五才休沐吗?”
夏翊清:“不是休沐,只是如今除了每月朔望两朝,只余初五、二十五再行朝会,腊月望朝后天家便取消了二十日的小朝会,让大家好好过年。”
许琛心中隐隐有些担心,他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你就别操心了。”夏翊清的手顺着许琛的脊柱一直摸到了腰间,稍稍用力,问,“你伤到腰了?”
“嘶……!”许琛皱了皱眉,“轻些,疼!”
“我摸着你腰间不太对劲。”夏翊清说,“你忍一忍。”
“……”许琛还是没忍住,“神医!”
“好了。”夏翊清松了手,“以后每日都得按一按,你刚这般年纪,不能留下旧疾。”
许琛幽幽说道:“我刚回来就对我下狠手,你竟也忍心?”
夏翊清轻拍许琛示意他起身:“你自己伤成这样,竟还问我忍不忍心?”
许琛没有动,只轻声道:“和光,再陪我待一会儿。”
屋里笼着火盆本就不冷,许琛又是个不怕冷的,一床薄被就能过冬,是以夏翊清只将被子搭在了许琛腰间,轻轻拍着他。
过了许久,夏翊清才开口道:“知白,能跟我说说吗?”
许琛却未回答,夏翊清低头看去,许琛竟是睡着了。他看了一眼屋内刻钟,时间还早,便让他再睡一会儿。
待到夕阳西下,夏翊清才将许琛叫醒。许琛在床上呆愣片刻,喃喃说道:“最开始的那些时日,我一直在做梦,无数梦境堆叠,可每次让我醒来的都是你。就像方才你叫醒我那样,无论是什么梦,只要我在梦中找到你了,就能醒来。”
“……”夏翊清垂首。方才看伤时没哭,听到他被铁火炸伤时没哭,摸到他削瘦硌人的肩胛和错位的腰椎时亦忍住了,现在却被他这一番讲述弄得鼻子发酸。
许琛见夏翊清这般神情,连忙住了嘴,起身说道:“我不说了。让我歇过几日,我们可以慢慢说话。”
夏翊清哽咽片刻,终是将眼泪收回,含笑说道:“我给你梳头。”
许琛点头,安静坐到桌前,夏翊清拿着梳子一点点将许琛披散的头发拢好,在头顶挽成发髻,又用发簪固定好。
“你竟然还会这些。”
夏翊清转身靠在桌前,面对许琛,摸着他的手说:“知白,你不能再瘦了,再瘦下去可能连黑甲都穿不住了。”
许琛轻轻开口:“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夏翊清觉得自己耳根发热,一股酥麻之感顺着脊背向上,直冲得他头晕。
许琛在夏翊清的唇上蜻蜓点水般扫过,低声说:“那时欠你的三个惩罚,再还你这一个可好?”
夏翊清抬手勾住许琛的脖颈,深吻缠绕许久,待到分开时说:“这样才勉强够用。”
“竟是馋成这样。”
“犹未尽兴。”夏翊清笑笑,道,“明儿上午我要去户部,你不必特意等我,我散值后去你府上。”
“好。我明日不会出府。”
第119章 一百一十九 辅政
晚间,公府。
长公主数次给许琛碟子里添菜,直到他面前碟子里已叠成小山,仍觉不够:“你瘦得衣服都松了!”
“母亲,我这也不是一顿饭就能吃回来的。”许琛笑了笑,“总得慢慢来过,母亲再这般给我加菜,我今晚怕是要撑死了。”
长公主这才停了手,心疼地说:“怎的就瘦了这么多?!”
“哪都没有家里的饭菜可口,自然就瘦了。”
长公主微微一笑:“你这孩子,如今倒是口齿伶俐了,小时候你可不会这般说话!”
许琛笑着问:“母亲这半年可安好?”
“好得很。幼婷常来陪我,永嘉出嫁时我也帮着操持,倒不觉得闷。”
“我没想到永嘉……楚国公主嫁得这么快。”许琛扒拉着碗里的菜说,“更没想到行正竟成了驸马都尉。”
长公主笑笑:“如今还是都按以前称呼。永嘉还说要给你谢礼,她那次跑出宫来玩,你带她出去吃饭才碰到了袁学士。”
许琛想了想,恍然大悟道:“竟是那次?我还以为是天家选中的呢!”
“是永嘉自己求的。”长公主解释说,“那次之后她又自己跑出去找了袁学士几次,袁学士对她不错。”
许琛颔首:“行正确实是个好人。”
长公主:“你改日去看看永嘉,她大婚时你不在,我们送了礼,但你的礼还是你自己准备比较好。毕竟你们多年情谊,我也不好替你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