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天家摆手,“对了,宫门已落锁,五哥和叔亭先去翰林院值房歇息罢。”
长公主躬身行礼后便离开东宫往福宁殿去。
长公主进入福宁殿寝殿内,同皇后大致说了一下情况并传达了旨意,得到皇后的准允之后又去往朵殿。朵殿内三人见长公主持剑归来,便知事情果然有变。
“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长公主道,“东宫兵变,现已伏诛,此时宫门落锁,你们先去翰院值房稍作歇息,待宫门开后立刻出宫回府,回去都闭门谢客,暂时不要跟幼婷和石韦说。还有,琛儿要留下。”
定远侯问:“为何独留琛儿?”
“我猜是之前吴易那事。如今太子已无法挽回,我们做不了任何事情了。”长公主拉起许琛的手,“走罢,我们去找皇后。”
许琛跟着长公主从连廊走到主殿旁站定,只听皇后在福宁殿外说道:“天家已转危为安,今夜各位娘子都辛苦了,容贵妃、顺妃、宏王和英国公留下,其他诸位娘子带着皇子们各自回宫去。司宫令到慈元殿去照看各位命妇,待明日开宫门后再送她们出宫。平宁伯随长主留下,邓副都知送晟王和定远侯去翰院值房歇息。”
众人各怀心思地行礼离开。
晟王在许琛旁边低声耳语道:“你太紧张了,放松些,一会儿是要面见天家的。”
许琛知道晟王在提醒自己有些露了痕迹,便赶紧收敛了心神,向晟王道谢。夏翊清站在院内不动,用余光看着许琛,他不知道为何许琛被留下,心中同样是一阵紧张慌乱。
去往东宫的一路上,许琛和夏翊清走在最后,因为众人都没有说话,他俩自然不敢出声。趁无人注意,夏翊清拽了拽许琛的衣袖,许琛偏头,看到夏翊清的疑惑,便知道这是夏翊清在问自己为什么也被留下。许琛轻轻摇头,又用眼神瞄向长公主,然后悄悄摆手————放心,有长公主在我不会有事。
不一会儿,被留下的众人都跟随皇后和长公主到了东宫。一进东宫,众人看到满地血迹和被捆在一旁的轻甲士兵,心中都明白了几分。
容贵妃浑身颤抖,立刻奔到太子身边:“衍儿!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这不是你做的是不是?快向你爹爹请罪,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对不对?!”
太子此刻面如死灰瘫坐在院中一动不动,任凭容贵妃如何推搡嚎啕,都无动于衷。宏王则护住顺妃,不让顺妃看到满地的血腥。
天家伸手拉住皇后以示安慰,随后让众人都落了座。长公主坐在皇后下方,身旁跟着许琛。另一侧则是顺妃、宏王和夏翊清。内侍只备了这几把椅子,并没有给容贵妃留座。
“把人带上来罢。”天家说道。
王禹立刻带上几个人来。
“事情得一件一件说,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天家用眼神略做示意,“即墨允,你先来。”
“臣在。”即墨允上前平静地叙说,“今年初暗探回报,汝州知州于当地秘密训练死士。臣奉命跟踪探查,发现这批死士以汝州各县衙役的名义在当地训练,但未有任何活动。七月初,第一批死士启程前往临越,臣一路跟随,发现他们被编入东宫侍卫之中。而后直到八月初,一共有六队共百余人以各种名义替换了原先的东宫侍卫。经手人是东宫左卫率府。”
天家问:“左卫率府在吗?”
地上一个被绑住的人道:“小人赵元世,是东宫左卫率府。”
“即墨允说得对吗?”天家问。
赵元世以头触地:“对……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请主上开恩!是太子殿下让小人安排的!主上饶命!主上饶命!”
赵元世还欲求饶,被王禹直接堵住了嘴。
“好,太子有何辩驳吗?”天家看向太子。
太子只木然地摇头:“不是我做的……不是……”
天家看着即墨允,示意他继续。
即墨允继续说:“七月底,平宁伯与友人在城中一家名叫野菽苑的小馆用餐,同太子舍人发生了一些不愉快。臣奉命调查,发现那日太子舍人吴易确实在野菽苑设宴,席上有一人,是兵部武库司主事周肖同。而后不久,一批废弃的武器秘密运往东宫。”
天家看向许琛:“你说。”
许琛起身:“回主上,那日只是一场误会,臣也并未与太子舍人碰面。”
天家严肃地说道:“今儿叫你来不是让你说这些场面话的,朕是想知道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琛同长公主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回话说:“臣那日与友人一同前往野菽苑,到店之后发现早先定好的房间和菜品被人占用。臣的那位朋友因自觉招待不周,同掌柜争辩了几句,掌柜则说是太子舍人占了房间和菜品,而且放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