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含泪问道:“嬢嬢,你是不是从未想过让知白哥哥成为我的驸马?”
“若他有意,我自是不会阻拦。”皇后当年确实曾想过让许琛尚主,甚至想将许琛身世公之于众,既全了永嘉公主的心思,亦能对当年克烈一族的事有个了结。但这些年来朝中没有优秀武将,许琛对永嘉公主亦没生出情愫,皇后便彻底绝了这念想。
“嬢嬢和爹爹是怕当年郭氏之事重演,我说得可对?”永嘉公主道,“自郭氏乱朝之后,驸马都尉皆不入朝掌权。可许侯尚姑母后却依旧掌兵握权,爹爹已经为此担了许多压力,若许家再出驸马都尉,台谏言官怕是要碎首进谏予以阻挠,势必会引起朝堂动荡。”
皇后默然。
“嬢嬢为何不直接同我讲?”
“你和知白若真两情相悦,我便是成为惑君妖后,也定要护住你们的情谊。”
永嘉公主缓步上前,跪坐于皇后膝下,双目盈泪,凄然说道:“我是爹爹嬢嬢的女儿,也是仲渊的公主,嬢嬢不能做惑君妖后,我也不能做那跋扈公主,爹爹更不能是溺爱女儿以致不顾朝政的昏君……”
皇后亦双目含泪,将永嘉公主扶起搂入怀中,未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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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公主出嫁叫出降、下嫁。驸马不是娶公主,是“尚”公主。
第41章 四十一 暂别
那日之后永嘉公主一直没有来学堂,许琛又在学堂之中拖延了一周,直到收到谭从守传来的皇后的暗示,便知不能再拖延下去,只好同夏翊清告别了。
夏翊清心内发酸,问道:“这般快吗?”
“原还想多留些时日,但因为公主的事,你也知道,既已经引起了波澜,我就该远离才是。”
夏翊清叹了口气:“同窗多年,如今要分开,实在有些不舍。”
许琛没有回答,只是朝远处招了招手,谭从守便取来一枚锦盒递上。
“这是什么?”夏翊清问道。
“生辰贺礼。”许琛把锦盒递到夏翊清手中,“本是想等你生辰那日再送给你的,但那时我不能进宫,便提前给你罢,反正也不过就这几日了。”
夏翊清接过锦盒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有两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木鹞,一只通体洁白,另一只则是漆黑如墨。
“这个东西十分有趣,你看。”许琛说着从锦盒中拿起黑色木鹞,将其翻过,稍用力推了一下木鹞的腹部,一个小巧木盒弹了出来,“这里,可以放些轻巧物件。”
夏翊清照着许琛的样子拿起白色木鹞操作一番,果然同样有木盒弹出。
许琛将木鹞腹部收回,又把手伸到木鹞的尾部轻轻扭动:“这里可以放字条。”
夏翊清觉得十分新奇,依样照做,木鹞的尾巴抽出后有一个可以拉伸的卷轴,如今里面空无一物,但确实可以放入字条。
“还有头部。”许琛边说边拧开木鹞的头部,“这个凹槽是放药粉的,若木鹞打开方式不对,凹槽里的药粉便会从木鹞嘴里喷出。”
“怎么才算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就像刚才那样吗?”夏翊清问道。
“若你手中的木鹞是藏了药的,此刻已然中招了。”许琛解释道,“你刚才没有注意,木鹞的背部有一个小孔。”
夏翊清仔细查看手中的木鹞,果然在背部发现了小孔。
许琛说:“无论是打开头部、腹部还是尾部,都需要用手指堵住这个小孔才算是正确的打开方式,若打开方式有误,是看不到木鹞体内藏着的东西的。”
“这是什么道理?”夏翊清问。
许琛摇头:“这东西我只知道怎么用,却不知道是何原理。”
“想来必定是令叔的手笔了。”夏翊清问。
“正是。”许琛说,“不知这礼物可还满意?”
夏翊清十分欣喜:“满意!多谢知白!也替我多谢令叔父!”
“和光不必客气。这两只木鹞都可以用来传送消息,白色的那只适合白天使用,飞上天后与普通信鸽并无差别,黑色那只则完全可以隐于夜色之中。不过这个木鹞飞不远,只适合短距离传信。”许琛说着又从锦盒中拿出一个青色的长条形物件递给夏翊清,“这个收好,有了这个东西,木鹞才能顺利飞回。”
夏翊清伸手接过那个东西,发现那东西异常沉重,便问道:“这又是什么?镇尺吗?”
许琛摇头:“它是个标记,每一对木鹞都有独一无二的标记物,所以不会乱飞,也不会出错。但若是距离太远木鹞无法感知到标记物,便不会飞起。”
“这般神奇吗?”夏翊清一手拿着那十分有重量的镇尺,一手拿着木鹞,“那你可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