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珞珈这时才知道自己在水下行动自如原来是因为吞了避水珠。
屋外的水流忽然亮了起来,一个巨大的水珠出现在门外,梦幻又朦胧地闪烁起来。
君浥尘化成真龙,将那颗水珠衔在口中,云珞珈一跃进珠。
真龙一摆龙尾,衔着口中的珠宝向着江面游去。
云珞珈稳稳地坐在水珠之内,在临近江面时,忽地听见了君浥尘在他脑海中再次说道:“珈珈,这江我出不去。”
这江我出不去,所以你一定要回来找我。这江我出不去,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嗯,我一定会回来的,大人。”云珞珈破珠而出,飘浮在江面上隔着水面与黑龙微笑对视,“到时候,您一定要教我什么是喜欢呀。”
第8章 血盆大口
云珞珈上了岸,眼前一幕令他心惊。
无忧城内横尸遍野、尸臭熏天,还未走进城中,一股浓浓的不详涌上心头。
红日当头,乌鸦横飞,云珞珈蓦然看见远方驶来一架马车向江边驶来,车夫蒙着一张黑巾,只露出两只眼来。
那双眼却空洞无比,待车驶到江边,便钻进车厢内抱着一具尸体往江中抛去。
云珞珈这才注意到车夫满手脓包,身形也不稳。
伤疤流脓,高温不止,不是天花又是什么?!
“疼,好疼.....”
云珞珈连忙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老伯,你哪里疼?”
车夫摇了摇头不答,恍惚道:“死了,都死了......越王府的人都死完了。”
云珞珈浑身一震——越王府?!不正是那小书童侍奉的主家吗?
“死了.....?”云珞珈连手都在抖,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都死了?嗣宁也死了?”
嗣宁便是那小书童的名字,是越王世子越泱的书童。
“嗣宁......嗣宁被逮走了。”车夫的眼睛听道这个名字有一瞬的清明。
“被谁?”
“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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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外被下了一层层禁制,所有妖魔都无法进入,云珞珈隐于黑幕之中,敏锐的狐耳动了动,听到城主府外两个守卫轻声讨论——
“听说昨天又进了一批童男,足足有百人。”
“巫师大人说此次天花乃天灾,无忧城冲撞了上天的旨意,要九百九十九个童男之血才能平息天神之怒,是不是真的?”
“山姑姑都说了,那还有假?况且又不是要他们的命,只是抽一点血罢了,昨天又有一大批童男来城主府自荐了。”
“抽一点血?那我这几日怎么只见有人进,不见有人出?”
“山姑姑说了,要七月十四中元节前一日,集体以童男之血震霎鬼怪,让鬼怪不敢作乱,天神自然欢喜。”
“.....七月十四?那不就是明天么?”
云珞珈听得眉头皱紧,隐约觉得不对。
那车夫明明说嗣宁是被抓走的,怎么会是自荐?
他心中起疑,抬手吃了一颗束妖丹。
此丹在一时辰内会敛去妖物之气,同样也无法施展任何法术,与凡人无异。
那厢两个守卫带着面具正说着呢,忽而见着一个着云缎锦衣,金相玉质的小公子缓缓走来,音色如溪水悦耳。
“两位大哥,可否通融一下,我今日来城主府自荐。”
两个守卫这才回过神来,见小公子面颊如玉没有什么脓疱,叫人撩起衣袖要看得没得天花。
云珞珈老实乖巧地撩起衣袖,露出如玉般的肌肤:“两位大哥,我并无天花。”
两守卫这才让人进去,还看着人的背影发呆。
云珞珈听见这俩人在他身后念叨:“又来了一个,这人数该够了吧?”
九百九十九人,这便凑齐了?
云珞珈心下微妙,他一入城主府便有一队人领他往前走,说是领,更像是押送。
云珞珈默默记下复杂的地形,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邸外停了下来。
“小公子,请进吧。”
那带队的人忽然面露狞笑,“嘣”地一声,大门关上,随即一股刺鼻的异香涌入鼻腔。
云珞珈脑仁发疼,头晕目眩,稳了稳身形才站好,睁开眼就被吓了一跳。
偌大的宫殿内全是一群昏迷着的男子,一眼晃过去都像是未成年的样子,有的趴在地上,面露嗤笑,有的浓眉皱紧,痛苦非凡。
云珞珈心道:还好我有几百年道行,不然也要被这香熏晕了过去。
来不及思虑太久,他心怀希冀,废了一番功夫在这群人中找嗣宁,果然看到了一缕青色头绳,云珞珈翻开人一看,却不是嗣宁!
嗣宁到底在哪?眼看着束妖丹就要到了时间,云珞珈急得满头大汗。
慌乱之中,云珞珈碰倒了一盏香炉,“唰”地一声,诺大的宫殿里出现了一个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