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人人背影,渔歌父亲一双布满沧桑的眸子里含着几分深沉。
“他爹,你看什么呢?”渔歌母亲出声。
渔歌父亲叹息一声说,“我怎么瞧着渔歌这丫头和这位佐公子走得太近了呢?”
“佐公子住在这里,俩人可不就近一些吗?”
“哎呀,你知道什么呀?佐公子早晚都是要走的人,咱们渔歌还要嫁人呢,毕竟是女子,怎能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这一两日还好说,时间久了,只怕会有人说闲话,这到最后,还不是对咱们渔歌不利吗?”
渔歌母亲如梦初醒,“哎呀,你说的对啊,那……那怎么办?”
“眼看着这位佐公子的身子也没有什么大碍了,不如,送他离开吧。”
“哎呀哎呀,你这老头子,这不是撵人家走吗?那怎么好呢?你能开的了这个口?再说了,人家刚给咱们买来这些东西,你就往外赶,不妥不妥。”渔歌母亲立即就提出反对。
渔歌父亲叹息一声,“你话不要说这么难听嘛,什么叫赶?这位佐公子,乍一看啊,就是非富即贵的人,咱们高攀不起,人家也不会留下,早晚不都要走吗?我是怕啊,咱们这傻姑娘动了心,美梦一场,醒来却两手空空。”
渔歌母亲静默了。
“当初遇见佐公子,救他回来,这是出自本心,但是,咱们这种贫寒人家,也有自己的苦衷不是!”
渔歌母亲点点头,“好,那你看着办吧。”说着,她继续盛饭。
渔歌和佐天齐来到王婶家里送药,王婶看见他们很是惊讶,“呀,都这个时候了,你们怎么来了?”
渔歌忙说,“今日我们二人去了街上,佐公子给你买了一些要药。”
佐天齐将药放在桌子上,轻声说,“这个瓶子里的药是要抹的,这几包草药是喝的。”
王婶一阵激动,“这……这怎么好意思呢?不妥不妥。”
“王婶,药已经买来了,您就不要推辞了,总不能再大老远退回去。”佐天齐说道。
王婶抿嘴,有些难为情,“这要不少钱吧?”
“我说了,银钱的事情您不用担心,对了,这是是二十两银子,您拿着。”佐天齐又拿出银子放在桌子上。
这下王婶断然不肯收下,她推辞道,“不不不,佐公子,你能想着给我买药,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如何能够再要你的银子?”
佐天齐心中有愧,他硬要把银子留下,王婶推辞不过,佐天齐也趁机拉着渔歌离开。
出了门,院外明月高悬,清辉满地。
渔歌忍不住说,“佐公子,你真善良。”
佐天齐一怔,“善良……”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自己呢,他突然想起,黎苏之前总是说恶毒,而今渔歌又夸他善良。
“是啊。”
佐天齐笑了笑没有说话,二人一起回到家里吃饭。
因为佐天齐在街上买了许多吃的,今日吃的丰盛了些,饭桌上,渔歌父亲出声,“还不知道佐公子是哪里人呢。”
渔歌抢先回答,“京城人!今日我问了。”
渔歌父亲一愣,笑了笑,“京城遥远啊,佐公子打算怎么回去?”
渔歌握着筷子的手顿住,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佐天齐也是一怔,他道,“我是在船上落水的,和我同行的人会来找我的。”
渔歌父亲点点头,不再说这个。
吃完饭,渔歌收拾碗筷,佐天齐帮忙,渔歌一直闷闷的,不怎么说话了,她向来都是叽叽喳喳很能说话的,这么一沉默,佐天齐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渔歌,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渔歌咬着唇,“你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
佐天齐心中微微发颤,他看着渔歌忍不住问,“那你想让我走吗?”
渔歌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不想。”
佐天齐面露笑容,“好,那我不走。”
“真的吗?”
“真的。”
收拾完,渔歌悉心抚着那些笔墨纸砚,佐天齐研墨,然后在纸上写下了“渔歌”二字,他对她说,“这就是你的名字。”
渔歌静静看着白纸上的两个字,眸光闪烁,“原来我的名字这么写……”
“我教你。”佐天齐说着,将笔递给渔歌,教她一笔一划写着。
窗外,渔歌父亲看着屋内的二人,眉头不免皱起,他深深叹息一声,然后装作随意出声,“渔歌,天色不早了,让佐公子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渔歌一怔,她回头看着佐天齐,却见佐天齐也正看着自己,目光交汇,渔歌的脸有些发烫。
“那……那佐大哥去睡吧,明天再写。”
“也好。”
佐天齐回到自己的屋子,渔歌这边,她并没有立即睡下,而是站在桌子边,出神地看着白纸上的字,端端正正的是佐天齐写的,歪歪扭扭的是她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