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苏努努嘴，示意佐天凉，佐天凉也看过去，正巧，佐天齐也转过头来，三人目光相对。
佐天齐举了举手里的酒壶，遥遥对二人说，“喝点吗？”
黎苏蹙眉，不知道这佐天齐又发哪门子疯，好好的在那里喝闷酒。
佐天凉先看了看黎苏，轻声道，“要不你先进屋歇着。”
“我和你一起。”黎苏抬头，对佐天凉轻轻笑着。
“好！”
他们俩也来到走廊尽头，凭栏而望，楼下街道上撒撒俩俩的人，已经有些寂寥。
佐天齐自顾出声，“我很少这么安静地看这民间百态事，那个摊子，”佐天齐指了指，“卖糕饼的，为了几分钱斤斤计较，那边的角落里还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呵……”
“你喝了多少酒？”黎苏把酒壶夺过来，刚一过来就闻到了这冲鼻的酒气，又听佐天齐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佐天齐看着佐天凉，“你呢？你对他们是不是很了解？”
不等佐天凉回答，佐天齐就又喃喃自语，“你肯定比我多，你出宫的时间早，又在军旅那么长时间，对于那脏兮兮的孩子老头你都不嫌弃，体察民情，民间疾苦，你都知道……”
“可是这些，你都从未注意过。”佐天凉说。
“没错。”
黎苏静静听着，恍惚之间，她感觉佐天齐似乎变了，变得哪里不一样了，具体的她说不上来，可是她觉得，这个时候的佐天齐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了。
“你是太子，这些事情，你应该了解，你想成为帝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想要成为帝王？仅仅是为了权利吗？还是说……只是为了你的母后？”佐天凉轻声问。
佐天齐突然有些烦躁，他的手轻轻拍着栏杆，很多事情，他也解释不清楚。
“不能否认，这些年你一直都被推着走，皇后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时间长了，你会失去自我，即便是成了皇帝，你也一样是个傀儡，没有意义的。”佐天凉看着他说。
佐天齐紧紧皱着眉头，他握紧拳头，猛然回头，双眸中有些赤色，他盯着佐天凉，“你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佐天凉却是轻轻嗤笑一声，“我是不是挑拨离间，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比谁都要清楚。”
佐天齐咬牙，“母后也是为了我好，她不会害我。”只是这语气听起来，怎么也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他在强行劝服自己。
“我饿了。”黎苏突然说了句。
两个男人纷纷看着她，黎苏抿嘴笑着，她道，“真的饿了。”
“想吃什么？我让人去给你做。”佐天凉忙说。
“看那边，那个馄饨摊子还没有收呢，去吃那个。”
“好！”
佐天齐则是皱了皱眉头，语气里有些嫌弃，“那个有什么好吃的，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这驿站里什么没有？”
黎苏挑眉，“人间烟火气啊，寻常百姓能够吃的，你怎么就不能了？”
佐天齐一怔，没有说话。
“那你去不去？一起吧。”黎苏道。
佐天齐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脚跟上了，见他如此，黎苏和佐天凉还是有些惊讶的，佐天齐……似乎真的变了些，但是不管怎么说，黎苏并不讨厌现在的他。
来到馄饨摊，这里没有几个人了，倒也宽敞，黎苏坐下后，笑着对那摊主说，“三碗馄饨！”
“好嘞，您稍等！”
那摊主笑着回应，佐天齐还是第一次坐在这种地方吃饭，他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虽然来了，但他依旧嫌弃这里。
第398章 干活
很快，热腾腾的馄饨被端上来了，黎苏立即开吃，因为。吃得太急，还被烫的直哈气，佐天凉则是一边宠溺责备她吃得快，一边给她轻轻吹着，等凉的差不多了，他自己也一个接一个吃起来。
佐天齐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两个人，他先是对黎苏讽刺一声，“看你这个吃相，一点儿都不像个女人。”
黎苏瞥了他一眼，“我乐意！”
“凶死了……”佐天齐嘟囔一句。
佐天齐又看向佐天凉，见佐天凉吃得也很香，他不禁蹙眉，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馄饨，油乎乎的汤汁，上面还漂浮着几片不知名的菜叶子，他感觉自己无从下口。
“吃啊，买都买了，不吃多可惜！”黎苏说。
佐天凉也看了他一眼道，“尝一尝吧，味道也是不错的。”
佐天齐拿起勺子，他问佐天凉，“你喜欢吃这个？”
佐天凉碗里的馄饨已经消下去大半，他说，“我没有那么讲究，行军打仗惯了，什么都能吃，之前有一次，粮草供应不上，全军只能挖草根，扒树皮吃，和那些比起来，这碗馄饨已经是人间美味了。”佐天凉淡淡说着，语气之间也没有什么起伏，那些苦难，就这么就着馄饨一起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