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个年轻女人,好奇地打量着他。
顾西风舔了舔干涩的唇,问:“路清可是在这儿?”
女人顿了顿,“什么路清,没听说过。”
这话,犹如一个棒槌,重重敲在顾西风头上,让他有些迷糊。
这附近的宅子,他都问遍了,这是最后一家,不可能会没有。
大将军打探的消息,不可能会是假的。
顾西风正了正心神,又问:“一个小姑娘,就比我肩膀高一点,瘦瘦的,长得特别可爱。”
他一边急切地说,一边抬手比划着。
女人忽然捂着嘴笑了,“小姑娘没见着,老姑娘倒是有一个,公子不妨瞧瞧我,可能入你的法眼?”
“……”顾西风眉头紧蹙,却还不死心地探头往里看。
女人把大门敞开,做了个请的手势,笑得花枝乱颤,“公子,小女子家中无人,你若瞧得上我,不妨就进去,小女子的闺房里,可暖和了。”
如此轻浮。
顾西风不由得将眼前的女人同那种人联系在一处,想来孤身一人在此,只怕是某个有钱人养在这里的外室吧。
他失望地走了,返回时,又一家一家地敲门,重新问了一遍那个姑娘。
这回,都是被人撵走的。
石斛望见他独自一人回来,便疑惑问:“公子,可见着人了?”
顾西风摇了摇头,脸上尽显失望,“她可能不在此处。”
“可这里确实是老先生所说的那处庄子啊。”
“你确定周边没有别的庄子了?”
“没有,我以前帮人跑腿,对郊外也熟,附近,没有别的了。公子,咱们现在去哪儿?”石斛看向顾西风。
“等。”顾西风直接坐在路边的石块上。
石斛搓着手,“公子,要不你上马车上坐,也能暖和些。”
顾西风缓缓摇了摇头,他要在外面等,高韵不是会来此处么,他就不信等不到。
石斛抬眼看了看天,“公子,我看这天,可能又要下雪了,在此处等,恐怕……”
顾西风抬眼看向石斛,“你先回去,再去打听打听,问问师父可确定是这处的庄子?”
“公子,你不去我也不去,我就在这儿陪你,不然,回去指定被拂冬骂。”
拂冬那小丫头,正义感特别强,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把主子丢在荒郊野外,肯定劈头盖脸对他就是一阵大骂。
石斛钻进树林,捡了些柴来,却发现没带火折子和火石,“公子,你有火吗?”
顾西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石斛只好削木棍来钻木取火。
方才那座宅子里,路清坐在火盆边烤着手,听着阿三的汇报。
阿三探测不到顾西风了,证明他距离自己已经超过五十米。
路清终是不放心,对一旁的叶芬道:“叶芬姐,你能帮我去看看么,看他可离开了?”
叶芬看了看她,叹了一口气,便出门去了。
阿三从空间钻出来,窝在路清腿上,“主人,你为什么不见顾西风啊?”
“不想见。”
“可是……”
“阿三,你不要说了,你盯着些,若他再来,提前告诉我。”
“唉~”阿三重重叹息,“不知道你心痛不痛,反正我是开始心痛了。”
阿三知道,在解蛊以前,主人不会见顾西风,可看到顾西风离开时那落寞又失望的样子,它是真的心疼。
叶芬回来时,在门口脱了披风抖了抖,重新穿上,坐到火盆边。
外头的凉气席卷而来,路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叶芬姐,下雪了?”
“才下的。我方才出去,看见那位公子坐在路边,好像不打算走了,跟着他的那个小厮,在钻木取火呢。
我本想拿火折子借他们用,可突然下起了雪,火也烧不成。”叶芬双手在火边哈着气。
看来,外面是真冷。
路清又忍不住担忧,顾西风那个傻子,找不到她会不会一直在路边等?
下雪了,他还不走,若等雪厚了只怕就回不去了。
路清好想叫叶芬去把他打发了,可人家又不是在他们门口等。
若跑去那么远的地方赶人,只怕会让他猜到什么。
门外,雪花大片大片地纷扬而下,落在地上的,很快就消失了,而那些落在树梢上的,却慢慢堆积了起来。
到中午吃饭时,路清又忍不住叫叶芬去看一眼,叶芬心想,这么冷的天,怎么着也该走了。
可当她看到那雪中的马车时,惊呆了,这个年轻人,当真是疯了不成?
听到他还没离开,路清的眼泪忍不住扑簌簌落下,同外面的飘雪一般。
叶芬说:“姑娘,要不你去见见,把他打发了也好。”
虽说她是高韵请来的人,应该站在高韵这边,可见着这种情况,终究是心有不忍,想劝一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