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善不屑冷笑:“你以为我真的在乎这个位子?”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塔德娜:“若不是为了心爱的人,我哪里会铤而走险。”
阿伽对他这番话嗤之以鼻,正准备再讽刺他几句。塔德娜开口哀求道:“阿哥,够了,不要再说了。你是要逼死他让我做寡妇才满意么?”
“你给我闭嘴。”阿伽厉声喝道:“阿爸阿妈去得早,我兄代父职,自问对你的生活、教导都是尽心尽力、无可指摘的。可你自从遇上这个狗东西把你作为贵族小姐的教养和礼仪通通扔进浪沧江了。是谁教你兄长说话可以打断,是谁教你当着外人的面指责兄长?”阿伽冷笑:“我当初的决定真是没有错,你跟着这个狗东西果然学不了什么好!”
塔德娜被阿伽斥责得面红耳赤,好一会才冷笑一声后道:“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却是对我最一心一意的。你为了多曼是不是连妹妹也不要了。你不要忘记我们兄妹倆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是拜谁所赐。你口口声声说恨丹琳,可最后还不是要娶她的重孙女。你为了爱情忘记了仇恨叫大度,我记仇就叫恶毒么?”
阿伽垂下眼眸淡声道:“你真的是记仇么?你记仇还要和多善混在一起?你怕是忘记了,我们兄妹倆变成这样,他的功劳也大得很?多曼虽然是丹琳的血脉,可我和丹琳的仇怎么算都算不到他身上。你说我为了爱情忘记仇恨,你自己呢?你为什么又那么容易原谅一个坑害自己阿哥的凶手,要和他厮守一生?”看着塔德曼不断变幻的脸色,阿伽高深莫测地扯了扯嘴角:“而且你确定是丹琳把我们害成这样的?你和多善身上的蛊也许是丹琳下的没错,可我身上的…….怕不一定。”
看到塔德娜的脸瞬间变得青灰,阿伽痛苦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脸上没有任何感情地对塔德娜道:“你搞这么多事无非是想变成一个正常人。只要你离开多善和我回缅甸,我跟你保证,我会劝说多曼把血给你。多善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但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不可能不管你。”
听到阿哥要让自己离开多善,塔德娜惊恐地瞪大眼睛,眼泪当即就落了下来:“我不要离开他。阿哥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我去给多曼磕头认错,她要是生气就打我好了,打到她消气为止。你别拆散我和多善。”
看着妹妹泣不成声,阿伽没有心软:“是要跟我去缅甸变成一个正常的模样过日子,还是要继续不人不鬼的和这个狗东西厮混,你自己考虑好。”
说完领着三只猴子鬼踏出了小楼。
委顿在地的多善爬过去搂住哭得不能自己的塔德娜,温声劝道:“听他的话吧!你阿哥真的有办法让多曼把血给你。你跟他去缅甸,快快活活地过日子。我……我没关系的。”
塔德娜矮下身子,卧躺在他的腿上,哽咽道:“我不去。两百年了,我们两人,一个在外面、一个被埋在土里,说是阴阳两隔都不过分。好不容易团聚了,我说什么都不会再和你分开。”
多善轻柔地抚着她的头发苦涩道:“和我在一起有什么的好?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风烛残年,老得不成样子。你和宛托缇莱玛伽走吧,跟他走,你还是那个让人艳羡的相坎小姐。”
塔德娜撑起身体,一把扯开自己的上衣,露出干尸一样的身体:“你不嫌弃我,我又怎么会嫌弃你。你不要讲这种话,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个去码头接我的勐坎领主,相貌堂堂、意气风发。”
多善帮她拢好衣襟,眼含热泪地笑道:“在我眼里,你也还是那个从勐卯来的相坎小姐,风姿绰约、仪态万千,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
塔德娜感动地搂住他,脸颊埋在他的肩上喃喃道:“我从没想过还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本以为重新活过来,有你、有阿哥,我可以快快活活地过日子。没想到…….本以为有机会弥补我的过错重新开始。看样子,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命运这种事,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改的。既然如此,我们就顺应天命吧!”
阿伽领着三只猴子鬼回到家的时候多曼还没睡。
她看上去应该是洗过澡了,半湿的头法披在肩上,T恤下系着一条孔雀蓝的筒裙。
阿伽温声问她怎么还不睡,阿妈解药吃过没有?
多曼抬着眼皮冷冷地看着他,指着桌上的杯子道:“我喝了两杯咖啡熬着大夜等你回来不是要回答你这些废话一样的问题的。你直接告诉我,事情办得怎么样?塔德娜有没有得到教训,多善断了几根肋骨。你有没有一把火烧了娜迦寨。”
真要玩得这么血腥?阿伽连忙把多曼要的药掏出来摆在桌上,殷勤道:“你要的东西给你拿回来了,我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还让他去警告他的同行,再来惹你,我打断他们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