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干嘛。”
“等你上班。”
他现在连装都不装一下。
她在北城没有交通工具，去R&J得打车，确实费时费力，但早八高峰，坐什么都一样拥挤。
“我们不顺路吧。”云岁越过他乘电梯。
“以后我们的路都顺。”他理所当然跟上，“你到哪儿我去哪儿。”
仗着之前的恩情，他肆无忌惮出现在她的眼前。
云岁自知躲不开，索性不搭理，压低帽檐，快步走在前面拉开距离。
她今天的面容妆容精致无瑕，日光下照出琥珀色瞳孔，唇色红润温和，整体辨识度的美比过往更甚，那股江南水乡的柔美被后生的媚骨压住几分，好似独揽这世间万种风情。
身上的香水味倒很淡，前调柑橘后调风信子，浅淡地引人嗅觉蠢蠢欲动，柏言诚绅士开车门，手覆在门沿上方，看她没拒绝上去，勾唇淡笑，“总感觉我们像生活很久的老夫老妻。”
她动作一顿，“你这是跳了几个环节。”
追人，恋爱，结婚都过了，还老夫老妻。
“岁岁，你觉得我追到你要多久。”
他之前让她给个追求的机会，她没答应但也没拒绝，他不放大胆假设下，用最快的时间，将她娶回家。
“这就开始问进度条了吗。”云岁系安全带，“你既然问，那我告诉你不可能。”
“水滴穿石，三个月不行，还有三年，三十年。”他说，“大不了赔上一辈子。”
“那我如果和别人结婚呢。”
平稳启动的车子突然加快了速度，兀地拐了个急转弯，副驾驶座上的云岁不由得前倾后仰，稳住身形后秀眉拧了拧，“柏言诚！你怎么开车的！”
他没看她，凛冽目视前方交流的车辆，“岁岁，没有这个如果。”
有也是和他。
到R&J，云岁每走一步，随行的柏言诚跟一步。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黏人，几乎到寸步不离程度，吐槽的话咽在心底，老莫刚巧出门，迈快步前来迎接，“哟，碎碎来了。”
“嗯。”她点头，看向一侧的男人，“我到公司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不去忙你的事情吗？”
总不能一直赖在她的公司吧。
不等回应，老莫恭恭敬敬招呼：“柏老板也来了，是来主持今天会议的吗？这边请吧。”
“好。”柏言诚在老莫请的手势下进去。
过程行云流水。
云岁脑子里只剩个“？”。
乍然没反应过来……等等，什么情况。
“柏老板？”她喃喃自语。
“怎么了？”老莫回头。
“他来我们这里主持什么会议？”
“你是说柏老板吗？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什么。”
老莫凑到她耳边，“二爷现在是R&J最大的股东和投资人，周老板让位给他了。”
“让位？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不久吧。”老莫嘀咕，“但这事应该早就在私底下弄了，你知道的，二爷很多生意都不是自己露面的。”
他很少挂名在企业名下，更不会出现在富豪排行榜上，柏家和北城其他世代神秘家族一样，从来都是暗里操纵风云，低调行事。
这几年一些红三代家族的孙子孙女飘了，给家里老子老爷没少惹麻烦，查封倒垮不少家，外部水深火热，内部明争暗斗，想继续屹立不是易事。
柏家不一样。
两个老爷子看好的继承人不仅没有争斗，曾经还为继承人的事当个烫手山芋似的互相推搡。
反正这家族里的人只要姓柏绝对没有缺钱缺权的可能，无非是攀比谁的势力更广，谁更一手遮天。
“他到底想干嘛。”云岁蹙起眉眼，“他家族里的生意不是不涉及娱乐圈吗。”
“以前是这样，因为他父亲事业和娱乐圈避讳。”
“那现在什么情况？”
“碎碎，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老莫长叹，“也是，你一直没回国，不知道国内情势。”
“什么情势。”
“他家那位进去了。”老莫声音越来越小，“具体我不好说，传闻和二爷有关系，是他把亲爹送进去的，很多证据都是一手准备的。”
“……他父亲怎么了？”
老莫耸肩，还能什么事，被查了呗，“有人说他是大义灭亲，也有人说是为了抵抗联姻，说句心里话，我觉得他应该是为了你。”
细致的没说，老莫讲了个大概，柏霖进去之前曾给柏言诚安排不少联姻对象，威逼利诱用了不少手段，柏言诚一直没从，过后半年左右的时间，柏霖悄无声息地没了动静，又过几个月，他被关了的消息才有所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