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如琢淡淡道:“看了树林还不够,你最好往河里再走几步。万一你的红颜知己天赋异禀,潜水潜在里面怎么办?”
蒲又崇:……
蒲又崇若无其事换了个话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母亲今日喊我去吃蟹,和你打个电话便打算睡了。”
他狭长眸子弯起,眼中泛出笑意。
“我原本也想给你打个电话,可惜算算时间,你那边夜已经深了,担心打扰到你。没想到,你就将电话打来了。”他顿了顿,柔声道,“潋潋,我很开心。”
心轻轻一颤,似是在蜜糖里滚了一遭。
孔如琢声音也忍不住软了下去。
“你一个人在外面,有没有记得好好吃饭?”
“你的嘱咐,一刻都不敢忘。”
他拾阶而上,走到一旁坐下,翻转镜头给她看桌上放着的东西
桌上东西放的简单,不过是一杯咖啡,一碟三明治,唯独切好的水果,是盈盈的嫩黄,看起来便软嫩多汁。
“这里有样水果味道不错,可惜运送太过困难,只有当地能吃到。下次带你来尝尝。”
孔如琢问:“酸不酸?”
“甜的,有些像是荔枝的口感,只是更爽口软滑一些。”
“我之前在欧洲一个小镇上也吃过一种水果,说是雪山上面的一种植物的种子,因为产量少又不好采摘,也只有那里能吃到。”
他便说:“那以后,你也带我去尝尝。”
这样没营养的话,两人也说得津津有味。
孔如琢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偶然扫过镜中的自己,惊觉自己眼角眉梢,都挂着抹不去的潋滟缱绻。
她连忙把翘得太高的唇角拉下去一些。
看看时间,马上十二点了。
孔如琢咳了一声,问蒲又崇:“今日回秋山,母亲和我提起件事来。”
“什么事?”
“她说……”
孔如琢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没把那句“你暗恋我”说出口。
“你以前见过我?”
可蒲又崇说:“我母亲一定不是这样说的。”
孔如琢被他噎了一下。
“不管母亲说的是什么,大意就是如此。蒲又崇,我怎么不记得咱们两个见过?”
她从小就漂亮,上幼儿园起,身边就一堆小男生等着献媚。
弄得那时孔似穹每日都亲自去幼儿园接她回家,顺便盯着看看,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屁孩,胆敢垂涎他的宝贝妹妹。
年纪越大,围着她的人越多,孔如琢艰难地翻遍记忆,也没从那些面孔中翻到蒲又崇的面孔。
他嗤笑一声,像是漫不经心道:“既然你不记得,说明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可孔如琢分明看他唇角落下去。
这人在不高兴。
孔如琢觉得他实在难以捉摸,明明想让她知道,怎么她主动来问了,他偏偏又不肯说。
孔如琢不高兴道:“我就是不记得才来问你,你拿什么乔!”
说完,“啪”一声将视频挂断了。
她再好奇他的事,她就是大笨蛋!
挂断瞬间,手机便又响了起来。
孔如琢气不打一处来,挂断,可他坚持不懈地打。
如是几回,到底,她还是接起来。
语气很硬地问:“干什么!”
“不干什么。”他似笑非笑说,“怕有个人半夜被我气得睡不着。”
他还知道自己气她。
孔如琢冷笑一声:“那你现在是要负荆请罪?”
他说:“好。”
然后抬手,就去解自己胸口的扣子。
他在热带地区,衣服本就穿得不如国内妥帖,领口处的三粒扣子没有系,如今再解,两人就要坦诚相见了。
孔如琢大惊:“你干什么!”
“不是要我负荆请罪?”他眼也不抬,语调平淡道,“小学课本上的插图,廉颇没有穿上衣。”
孔如琢:……
她确实记得,可这种细节他就不必复刻了吧!
孔如琢一时竟然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
眼看着他冰白指尖已经挑开胸口一粒扣子,露出半寸久不见天日的苍白肌肤,忍不住抬高声音:“我不要你负荆请罪了!”
可他说:“我看你还是不开心,看来是嫌我脱得太慢。”
孔如琢:“我不嫌!蒲又崇,你不许脱!”
蒲又崇说:“不必客气。”
谁和他客气了!
孔如琢忽然灵光一现:“好男人不会在外面随便宽衣解带,蒲又崇,你的清白不要了?”
蒲又崇:……
蒲又崇的手顿住。
半晌,放下手去:“你说得对。”
身后似乎有人喊他,他对她微微一笑:“今日就算了,等我回去,你想知道什么,我当面告诉你。”
挂了电话,孔如琢躺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