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转身,拍了拍手,门外便立刻鱼贯而入几名身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每个人手中都小心翼翼地提着两个食盒。
孔如琢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这不会都是……”
“先生担心您没有胃口,所以多送了几道来。”助理微笑着向孔如琢介绍道,“您若有什么想吃的这里没有,我这就去替您准备。”
孔如琢:……
她就算是猪,也吃不了这么多。
食盒打开,一时琳琅满目,透着十足的财大气粗。
孔如琢只一扫,看到食盒上刻着的一枝细叶鸢尾,便知道这都是从蒲家运来的。
蒲家作为传承十数代的世家,哪怕看起来低调朴素,可衣食住行,每一样都最是顶尖,好东西拿出来,不是识货的圈中人,甚至都不知道价值。
孔如琢只在蒲家住了没有几个月,便被家里的厨子养叼了嘴,外面再吃,总没有那样惊艳。
此刻看到熟悉的菜式,倒是有些久别重逢的心动。
却不忙着吃饭,只问助理说:“蒲又崇在做什么呢?”
“先生这几日公务繁忙,昨夜开会开到凌晨,原本还有一个跨洋长途会议,但临时离开,只能挪到今天上午。”
他还笑自家大哥是个工作狂,明明他工作起来,就也顾不上休息。
孔如琢走了神,助理也不催她。
半晌,孔如琢悠悠地问:“他最近都一直在公司?”
两个人冷战那么久,他身边就没点莺莺燕燕?
助理笑容依旧专业:“是。先生最近,除了回秋山,便只在公司,您若不信,这里有行车记录仪,您可以随意查阅。”
孔如琢:……
孔如琢问:“蒲又崇让你带来的?”
“先生说,您或许会关心他近日的行踪,为了自证清白,他愿意主动提供呈堂证供。”
视线落在录像上,孔如琢只看了一眼,便转开视线,装作漫不经心。
“他猜错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助理微笑道:“先生也猜到您或许不感兴趣,所以还准备了最近的会议记录同指纹打卡供您赏阅。”
孔如琢:……
孔如琢震惊道:“他一个大老板,上班也要打卡吗?”
难道还有人敢看他的绩效、扣他的工资不成?
不得不说,蒲又崇这一套未卜先知,弄得孔如琢对冷战期间他的行踪,一点也不好奇了。
带来的东西太多,孔如琢不想浪费,大方地分给在场的每个人。
她自己倒是吃的不多,浅尝辄止便放下筷子。
因此不到中午,她就又有些饿了。
孔如琢住的是医院顶层的套房,整整一层楼,就只住了她一个病人。
助理一直候在隔壁,说是蒲又崇让她在这里守着。
若孔如琢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她去做。
孔如琢闲了一上午,到底将她喊了过来,期期艾艾问她说:“你们公司,中午几点午休?”
这不就是拐着弯问,蒲总几点能来吗?
kswl!
助理握紧拳头,脸上还是一副职业的微笑:“先生工作起来,总是顾不上休息。您不如给他打个电话,也好提醒他到了午休时间了。”
这个借口找得很得体。
孔如琢脸上还是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他自己难道不知道饿吗?”
话虽这么说,手上却很诚实地把电话打了出去。
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
蒲又崇的声音里带着笑,低声问她说:“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了?”
隔着电流,他的声音有些失真,却又剔除掉了往日的冷淡,反倒有种令人窒息的性感。
想好的话一下子就忘了,孔如琢顿了一会儿才随便起了
个话头:“你的助理在我这儿,那你用什么?”
蒲又崇没预料到她会说这个,嗤地一声笑了:“关心我?”
孔如琢恼了:“谁关心你了。”
“我知道。”他轻轻地笑,明明不在眼前,孔如琢却能想象出,他说这句话时,漆黑眼底一定蕴着温柔的光,“我也想你了。”
那些口是心非的嘴硬一下子无法伪装。
孔如琢抿了抿唇,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润了润,才也轻轻地说:“那你快点来见我吧。”
她往日不觉得自己一个人无聊,可偏偏有了他的一句许诺,便忽然度日如年起来。
这样不好。
孔如琢将窗户推开,外面的风一下子涌了进来,风里卷着医院花圃里广玉兰的香气。
这样高大的树,花朵也大得阔绰。
偏偏香气却要用心去品,才能从清冽的苦中,嗅得出缠绵的甜。
这样显得沦陷太快,倒像是早就对他图谋不轨。
他又在笑,柔声说:“好。”
说完了要说的话,孔如琢想挂电话,却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