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会有顾虑,就代表天平倾斜,你担心的是学业。”
孟秦摸摸鼻子,好像是。
她忍不住笑出声。
工作挺好,不是她想要的,几年下来她很明白,自己并不喜欢这样的工作模式。
坐办公室是比上辈子颠大勺轻松,却还没练墩来得快乐。
“明白了。”
孟秦心里有底,决定找机会辞职。
也没厚着脸皮卖工作,厂里为什么给这个工作,她心知肚明。
“那现在,有没有时间听我唠叨两句。”
“您说。”
“之前我小孙子的工作,还要多感谢你,当时觉得他能找到工作,算是了了我心头一桩大事,以后再如何就是他自己过日子,临了遇见事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该担心还是担心。”
“?”
孟秦一头雾水。
“我们做老的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不奢望大富大贵。”
【投机倒把,挖社会主义墙角这种事情,更是万万做不得。】
“这几年我小孙子也努力,最近有希望能升一级,竞争者不少,家里都盼着他安稳些,老实些。”
【上次被抓没人赃并获,家里动关系还能把人挖出来,我上年纪,这样的事再经历几次,能把我吓死。】
“我小孙子之前经常托你换些吃的,现在他正在紧要关头,怕被人拿住说不清楚,就厚着老脸来说一声,以后他再来,请直接拒绝。”
孟秦又多看两眼,明白前因后果。
前些日子赵四被打投办抓住,因为没现场抓到他倒卖,赵家找人给弄出来。
回家赵四接受询问,没说真话,只说经常从老伴那里换些吃的给家里改善伙食。
赵家担心老伴私底下有干什么勾当,怕托赵四下水,决定先斩后奏,断掉赵四和他们这边的往来。
孟秦点点头,答应下来。
“好,以后我会拒绝他。”
赵奶奶听到答案,还是愣一下。
她以为要费一番口舌。
孟秦解释,“本身我爱人也是托关系,自家姑姑女婿是做采购,平日走动多能得些新鲜吃的,本来供应就不多,食堂那边在收口子,原先还就纠结开口。”
现在一拍既合。
赵奶奶脸上的笑容真诚些,又寒暄两句才离开。
晚上躺炕上,孟秦凑着老伴蒲扇摇得热风,同他把这事给说了。
“赵四被抓这事你知道吗?”
“没,我们只是合作关系,银货两讫,私下不联系。”
“不会牵扯到你就好,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停手。”
秦则方更关心她另一件事。
“确定辞职专心上学?”
“当然,四年呢。”孟秦仰起头,心里不安,“你说我能考过吗?万一分不够怎么办?要是擦线考上,给我调剂到其他专业去呢?”
“想点好的。”秦则方安慰,觉得她肯定能行,“你之前也没想过自己能考年级第二是不是?”
“那考进去,学校不给走读呢?真能走读家里距离学校也好远,我从来没正经在教室里面上过课,会不会听不懂跟不上,完蛋了,这次没你给我开小差,我成绩肯定差劲。”
孟秦喋喋不休,话没说完嘴巴被堵住。
睁着一双眼睛迷茫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老伴,恍神的功夫下嘴唇被咬一口,疼得她直接推开人。
“你什么毛病。”
摸摸发疼的地方,没破没出血才松口气,却还是不爽地瞪眼他。
秦则方一脸得逞,“你有时间想这么多问题,不如把时间给我。”
孟秦脸一红,感觉更热。
“跟你说正经的!”
“我这也很正经,媳妇,老秦同志身体今年差一年才够三十岁,媳妇抱怀里能不想。”
“小秦同志不想。”
热都热死了。
“让我自己问问她。”
秦则方手伸过来,孟秦躲着最终还是不敌老伴力气大,折腾出一身汗,还是被按在床上。
闹到最后整个炕席湿一片,大晚上孟秦踹人去收拾。
一觉睡到天亮,整个腰连带着大腿都酸得难受。
偏元宵还不断在喊。
“娘,我裤子呢!”
“娘,我要穿带洞的凉鞋,凉快!”
“娘,我要拉粑粑。”
“娘——”
秦则方赶紧捂住儿子小嘴,夹着儿子往厕所跑。
儿子那边才走,月亮拿着个月亮形状的木梳过来要扎头发。
孟秦不想动,“不是爱找你小姨扎。”
百货大楼上班后,孟许除去学做衣服,还跟着长见识,衣服搭配什么鞋子,什么发型,什么首饰,老师傅偶尔也会提点。
孟秦也偶尔从小妹口中知道,老夫妻俩不止手中这个店并入国营,家里还捐了一家纺织厂,一家服装厂,外带百货大楼那一条街的商铺,全是黄金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