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萸:“?”
她怎么不知道他花粉过敏?
“路政也在啊。”沈宴假笑了下,好像才刚看见他。
都是男人,沈宴怎会看不懂其中的暗流和敌意。路政从刚才就一直在宋萸身边,早不过花粉敏晚不花粉过敏,现在才过敏!
他说:“姐姐,我想约你吃个饭。”
话音刚落,宋萸还没回答,路政就冷声道:“我已经约了她。”
“没关系啊,我们仨可以一起!”沈宴丝毫不意外,甚至死缠烂打,“正好人多热闹,姐姐坐我的车吧。”
“她坐我车。”路政压根不是商量的口吻,接着宋萸怀里一轻,路政把巨大的玫瑰花束硬怼到沈宴身上,“拿走,要不扔掉。”
只给他两个选择。
然后手一松,花束就往下掉了,沈宴赶紧伸手接住,咬牙看着路政攥着宋萸的手腕走了。没办法,沈宴只能暂时认怂。
他把花塞进车里开车跟上路政。
前方的黑色迈巴赫车速很快,两辆豪车一黑一白跟追逐战似的。
宋萸坐在车里,能感受到来自男人的低气压以及狂飙的车速,她都怀疑超速了,看了眼男人紧蹙的眉宇,心口颤巍巍的——
“路政,你慢一点。”
男人没反应,无可挑剔的俊脸一副对后面尾随的车深仇大恨的样子。
宋萸伸手拉了他的衬衫下摆,声音低了低:“我害怕。”
路政神色瞬时一松,喉结滚了滚:“嗯。”
他减慢了车速,停在红灯前,大手轻轻握住细嫩的小手,“别怕。”
*
日料店里。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宋萸此刻就是后悔很后悔无比后悔。
如果她有罪请让法律制裁她,而不是让她夹在冷面和假笑的两个男人中间承受精神上的折磨。
她再也不想过七夕了。
仪式感什么的,她不配!
自打工作以后宋萸就进入了断情绝爱的模式,她也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办公室的女同事们对七夕和情人节这种节日那么看重。她现在的感受就是——救救救!
估计服务员看他们三人行神色各异,给他们开了一个挺大的包间。
宋萸想赶紧吃完就走,翻开菜单问他们:“想吃什么?”
沈宴特上道:“姐姐做主就好。”
等于没说,宋萸看向路政,他正在跟服务员要一壶中国茶,而后,转头对宋萸笑,眉眼俊逸:“点吧,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沈宴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宋萸轻轻点头,确实。
他们一起生活过一段日子,饮食和习惯高度重合。
但他后来出国了,没变吗?
真的会有人,一直留在原地吗?
宋萸垂眸翻菜单,服务员出去后端着一套茶具进来,里面是泡好的中国茶。路政倒了一杯推到宋萸面前:“你喝这个。”
宋萸睫毛微颤。
她不喜欢日料店里的绿茶粉。读书时候他们几个人曾一起去吃寿司,她当时喝了一口,恶心得整个人打激灵,吐着舌头说味道好怪,惹得盛清雅哈哈大笑。路政不知道从哪里给她弄了一壶中国茶。
段方卿托着腮,“这茶我不喜欢,给我弄壶碧螺春。”
路政高贵矜傲:“求我啊。”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宋萸眼神微动,抬眸对上路政的目光,他眉骨高,此时微微扬起,俊美的五官浮着笑意,好像还是记忆里的那个骄矜少年。
他还记得。
沈宴察觉到两人无声的暗涌,伸手也拿了一杯,“这茶好喝吗。”
声音让宋萸霎时回过神。
她拿起茶杯的手白得晃眼睛,比沈宴见过的美玉还要无暇,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眼尖地发现她又白又细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红色手绳。
他刚才看到过,路政手上也戴着一模一样的手绳!
沈宴脑子懵了一下。
如果在此之前沈宴只当路政和他一样对宋萸是见色起意,那现在他则要重新审度局势了。
路政知道宋萸喜欢吃日式拉面但不喜欢吃生冷物;知道宋萸口轻,芥末的味道她不习惯;知道她讨厌绿茶粉。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老同学关系。
怎么之前他就没发现呢?
沈宴打量起宋萸和路政,他们谈过?
不管有没有谈过,至少沈宴笃定现在宋萸和路政还什么关系都不是。
他松了口气,又绷起了神经。
宋萸不知道两个男人在她旁边已经斗了八百个回合,心眼子只差写到脑门上了,她只觉得沈宴古怪,吃个饭又是叹气又是吸气的,消化不良吗?
倒是宋萸有点‘胃疼’,气氛越发尴尬,中途她顶不住去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