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萸抬眸间,瞧见少年笔直朝她走来。他站在她面前,锋利满是骄傲的眉宇此时是紧的,耷拉的,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勾。
他直勾勾盯着宋萸:“我等了你很久。”
周予安刚想和少年打招呼的话,瞬间从嘴边咽回喉咙,惊讶似的,瞳孔微微睁大。只见宋萸连忙软声道:“抱歉抱歉,老师临时叫我搬试卷,我忘了跟你说了。”
路政瞅着宋萸,还是委屈,声音低低的:“下次不准再忘了我,见不到你我会担心的。”
宋萸点头,要不是她手里抱着试卷,还真想摸摸路政的头,安抚他这股委屈劲儿。
忽然,路□□下身,近乎完美的俊脸离她很近,宋萸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呢,刚想问,就见路政伸手将她松散的头发轻轻掖至耳后,然后接过她手里的一摞试卷:“我帮你拿。”
“哦……”宋萸呆呆的,“好。”
路政一手稳稳托住试卷,另只手抬起摸了摸宋萸的脑袋,冷淡地睨了眼周予安。
周予安手心微微出了一层汗,忽然出声:“宋萸,我个人比较喜欢刺猬乐队,改天我把他们的专辑送你,你听过后也许会和我一样喜欢。”
“啊?”宋萸满头问号,一时接不上话。
路政盯着周予安看,毫不掩饰的打量和凌冽的气势,全然没有面对宋萸时的温驯,而后,呵的冷笑。
*
这次家长会,宋萸和路政家里都没人过来,一个是真的没人来,一个则是不用人来。
宋萸和路政一起走出学校,才三月底,这座南方小城已经嗅到初夏的气息,昼夜温差较大。
少年的背影拉得长长的,宋萸望着他的后脑勺发现这一个月他又蹿个了,瞧着都比周予安高了,但他身上的校服竟还很合身,不禁迷惑。
“姐姐,跟上啊。”路政回头,定定看着神游在外的宋萸,挑眉:“在想谁?周予安吗?”
“啊?”宋萸莫名其妙,“别胡说。”
路政垂下眼帘,不知在想着什么,快到车站时,他迎着晚风,声音缥缈:“你什么时候和他那么熟?”
“谁?”
“周予安。”
宋萸:“…………”
怎么又提起他?
宋萸不解,但还是说:“他和应如丫丫更熟啊,我是跟着她们一起认识的。”
这学期开学后,宋萸分了班和换了座位,同桌变成了应如,盛清雅因此‘哀嚎’了许久,发誓要把偏科的成绩拉起来,并说已经找到一个帮她全面补习的大神。
周予安和她们熟,也因而和宋萸混熟,一到午休就在宋萸面前刷脸,今天也是,碰见宋萸一个人抱着那么多试卷,主动上去帮忙的。
宋萸觉得周予安是个热心肠的男生。
闻言,路政扯了下嘴角,俊颜情绪淡淡的:“姐姐没看出来吗?”
“嗯?”宋萸懵懂抬头:“什么?”
她不懂,路政垂眸,撞进她清澈见底的瞳孔,宋萸的眼睛亮亮的,没有一点污浊,美好又容易相信人,连那么明显的意图都没察觉出来,没他护着分分钟就被人拐走了。
所以路政理所当然地牵起宋萸的细手腕,拿她没辙般,叹气:“姐姐真迟钝啊。”
宋萸‘嗯、嗯?’满头问号,追问:“你什么意思嘛?”
见路政不说话,宋萸好奇得心痒痒,喊他的名字:“阿政?”
少年只给她留下一个高瘦的背影,手却还紧紧牵着她。
宋萸:“路政!”
路政‘嗯’了声,回头时唇角带着笑:“姐姐再不快一点,我们就赶不上这班公交了。”
他眼底分明戏谑,冲宋萸挑眉时,有几分腹黑戏耍她的味道,风吹起他白衫校服一角,隐约看到腹肌冷白的线条。不似其他白斩鸡的男生,路政一身筋与肉都很有力量,俊美飒爽。
无语。
宋萸耳尖发烫,可能是风太大了,迷人眼。
晚上从小卖部回来,宋萸洗完澡出来看到路政已经从家里洗好过来,换了一身很衬他肤色的白衫长裤。
他没和往常一样边学习边等她,手里拿着一张粉嫩的纸,薄薄的唇撇了撇,神情古怪。
他把纸揉了揉找地方扔掉,转头看见宋萸摘下浴帽,长发蓬松散落,露出光滑的额头,显得小脸更小。她双眸滢滢地看他:“什么东西?”
看她好奇的样子,路政眉毛一挑,松了手,任由她拿走他手里的东西。
粉嫩微皱的信纸,带着淡淡的熏香,是一封情书。
写给路政的!
宋萸一惊一愣,信里字体可爱,充满少女心,把路政比作天上的月亮,还说他是自己的白月光王子,噗哧,一看就知道没少看玛丽苏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