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克看着她们的样子,沉默了许久。然后将几人的尸体收敛好,去找容远借来金乌,要将这里所有的罪恶都一把火烧个干净。
"这家伙背后肯定是有人的。"狄克看着金乌昂首吸气,然后往前一喷,一股炽热的火焰就扑向几人的尸体。他低声说:"我要把他们找出来,千刀万剐!"
"嗯......咦?"容远刚应了一声,忽然发现其中一个少女手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忙一伸手,一缕星砂像风一样将那东西带到了他的手中。
"是什么?"狄克问道。
这是一个小小的纸团,被血液浸染了大半。容远将其展开,发现纸上是一副男孩的图像,虽然只剩下了一半,但还是能看出他大致的长相。
"这是......帕伊思?"狄克认出了这个男孩,大吃一惊。
"帕伊思?"容远惊讶地问:"就是帕特留斯老师的那个儿子?"
"对,襄马殿下很喜欢那孩子,以前经常接他到莱恩府上来玩,我也见过两次,记得是个挺安静的孩子。"狄克有种不好的感觉,"他的画像怎么在这里?"
"总不会是什么好事。"容远道,将照片放在狄克手中,"你派人把这张照片和这里的发现告诉襄马殿下,然后去找到那孩子,保护好他,我处理好这边的事以后就来。"
狄克点点头,一秒钟也不耽误,转身立刻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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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伊思,快躲开!帕伊思!"
帕特留斯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惊慌地朝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但梦中的惊惧和痛苦依然残留在心中,让他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不知道什么是梦境,什么才是真实。
过了好一阵,帕特留斯的呼吸才平稳下来,他下床穿上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拿起茶杯的时候,忽然发现直到此刻他的手仍然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一般人做梦,往往会在醒来的几分钟之内将梦中的一切都忘的干干净净。但此刻,他刚才梦中的一切却依然历历在目,甚至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在梦中,他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在家中花园里专心致志的玩耍,他在旁边乐呵呵地看着,周围花团锦簇、五彩缤纷,本来是非常祥和美好的场景。但不知什么时候,仿佛只是一个瞬间,天空就变得乌云密布,无边无际的阴影笼罩在府邸上空,一只巨大的黑色怪兽从地下钻出来,邪恶的眼神直接看向了一无所觉的男孩。
帕特留斯想要冲过去保护他,但身体像是处在深海中一样,用尽全力也跑不起来;他想要让孩子快点逃跑,但无论怎么叫喊都没有声音发出来。
帕伊思蹲在地上,左手拿着一只木头做的小马车,右手拿着两个同样很小的木头士兵,全神贯注地玩着,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环境的变化,更不知道自己父亲努力挣扎依然没有丝毫作用的绝望。
帕特留斯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黑色蚂蚁低头咬向自己的儿子就在他的眼前!
他大喊一声,在终于发出声音的同时,才突然从噩梦中挣脱出来。
幸好......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帕特留斯安慰着自己,但手中的茶杯依然颤抖着,一些茶水泼了出来,洒在手上,冰凉刺骨。
真的......只是梦吗?
如果是梦的话......为什么现在他的心脏依然跳的这么剧烈......仿佛刀割一样疼痛?
看着那涟漪不断的茶水,帕特留斯只觉得浑身冰冷。
他想起了一个传说。
据说亲人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尤其是灵师,灵与灵之间的传递比较直接,这种感应会更加鲜明,有时甚至会做一种"预知梦"。
不过帕特留斯本人从没有这样的经历,他身边的人也没有,因此过去一直没有将这种说法当真,即使有人说自己亲身经历过类似的事,他也只是将之当作是偶然的巧合。
但现在......
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帕特留斯试着调动自己的灵念。他现在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好,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在跟着好转,但灵念却像是隔着一层玻璃一样,能够感知到它们的存在,调动起来却十分艰涩,连灵师学徒可能都不如。
放下不知不觉间已经洒了小半的茶水,帕特留斯换上外出的衣服,出门,院子外面竟是安静地出奇。
一名侍女小跑过来,行礼道:"会长大人,您有什么需要吗?"
"襄马在吗?"帕特留斯问道:"我有事要找他。"
"这个......"侍女一脸为难,低声说:"现在恐怕不太方便。"
"怎么了?"帕特留斯奇怪地问道。除了襄马生病的时候,平时他想见都是随时可以见的,哪怕半夜,这些人也没有阻拦他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