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成泽一边继续给她揉着一边问,“那还要不要喝水?”
“要,我渴。”
邵成泽失笑,“我先去给你倒水,很快,一分钟不到就能回来,然后再继续给你揉,好不好?”
程瑾澜思考了片刻,勉强同意他的提议,“那你快点儿。”
“好。”邵成泽应她。
说要快也没能多快,邵成泽找杯子找蜂蜜,兑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他一手端着一杯子,一手托起她的背,“淼淼,起来喝水。”
“你真慢。”程瑾澜半眯着眼睛,嘀咕抱怨。
邵成泽认错,“抱歉。”
水递到嘴边,程瑾澜先抿了一下,微甜,不难喝,她才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结果还是喝得太急了,水沿着嘴角流了出来。
邵成泽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手指落到的她腮边,截住往下流的蜂蜜水,指腹沿着脸颊往上,停在唇角处,没有离开。
樱唇沁了蜂蜜水,在昏昏暗暗的暖黄灯光下,盈着红润的光泽。
是明晃晃的蛊惑,勾着人往万劫不复的深渊坠。
她像是知道他的想法,手攀上了他的脖子,轻仰着头,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似是在期待他的亲吻。
这一幕像极了多年以前的一个雨夜。
他心底的猛兽慢慢苏醒,冲破禁锢的牢笼,叫嚣着,咆哮着。
但是,女儿的话箍在了他的脑袋上,跟上了紧箍咒一样,一遍一遍地在他耳边响起。
最终,邵成泽偏了头。
程瑾澜似有不满,手钳住他的下巴,又把他掰了回来,以不容他闪躲的姿态亲了上去。
邵成泽有一瞬的犹豫,但只有一瞬,下一秒,他反客为主,摩挲着,重裹着,轻嗜着,那个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红唇。
梦中的场景入了现实,他竟有些分不清现在到底是在梦中,还是说,怀里的柔软,唇上的温润,嘴中的呼吸,是实实在在的拥有。
舌尖相抵的那刻,程瑾澜倏地睁开了眼睛,眼里似回归到清明,她手指碰了碰他的脸,眉头蹙起,舌尖退出,牙齿咬上了他的唇角,没有省一点儿力气,咸腥味弥漫开来,她的唇抵着他的唇……睡着了。
雨由大变小,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初夏雨后的清晨,有耀眼的阳光,有花香,有鸟叫。
相邻两个房间的门同时打开,一大一小两个人以一模一样的姿势站在门口。
程瑾澜睡得头昏脑涨,一手扶着门把,一手揉着睡乱的头发,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程俐淇刚睡醒,整个人迷迷瞪瞪的,一手扶着门把,一手揉着睡乱的头发,有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儿。
邵成泽从客厅里走过来,白色的衬衫上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个汤勺。
母女两人看到他,同时愣住,模模糊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两双眼睛同时落在他嘴角那个明显的伤疤处。
程俐淇的眼睛里是困惑。
程瑾澜的眼睛里是肃杀。
然后……死在昨夜雷声中的记忆,开始咣咣地攻击她混沌的大脑。
第25章
程俐淇揉了揉眼睛, 仰起头,仔细看爸爸唇上的伤口,“爸爸, 你的嘴唇怎么受伤了?”
看起来好严重的样子, 爸爸受伤的地方都好奇怪,前几天是鼻梁, 现在是嘴唇, 爸爸又是在用苦肉计吗。
“爸爸自己不小心咬到了。”
邵成泽摩挲着程俐淇额前散乱的刘海,视线去寻旁边人的目光, 稍一撞上,她就转去别的地方, 邵成泽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她没有失忆, 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
又是自己不小心, 上次是不小心撞到, 这次是不小心咬到, 程俐淇这下确定这又是爸爸的苦肉计了, 她觉得她有必要和爸爸传授一下, 外公苦肉计的经验,外公受伤都是伤到手指头, 手指头一伤到,外婆就会拉着外公的手指, 吹一吹, 揉一揉, 涂上药, 再贴上创可贴,然后外婆就原谅外公了, 就这么简单,哪里用得着伤鼻子伤嘴,她有些担心爸爸这苦肉计再用下去,下一次就不知道伤到哪儿了。
“妈妈,昨晚下了好大的雨,雷声特别大,我很害怕,就让爸爸陪着我睡觉,我跟爸爸说我睡着以后,他可以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软软的,跟床一样舒服,” 程俐淇和妈妈解释为什么爸爸会在这里,“妈妈,我这样安排得好不好?”
“小俐淇安排得特别好。”程瑾澜给她一个大大的称赞。
程俐淇看着妈妈“咦”了一声,“妈妈,你的耳朵怎么红了?”
一句话,兀地让两个大人的脸色都不自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