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
老头忙不迭溜了:“好好好,三位慢走,一直往前走就到了,我先回家了!”
天空没有月亮,零碎星光像铺在黑色绒布上的碎钻,银河那一抹无垠之蓝蔓延至无尽天际,树林里有常青树也有光秃秃的树,夜风吹过这些有树叶没树叶的枝干,发出的窸窸窣窣声音伴随着猎猎空响,空旷清冷。
路易斯抱着胳膊抱怨:“Baby这里也太冷了,总感觉听到了鬼哭狼嚎,你说会不会有人晚上冻死在这里?”
温欲:“人少的山林里是这样的,走吧,快到了。”
月光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冒出了头,冰一样的银辉倾泻在枝头铺成一片淡青色,无数飒飒作响的枝叶影子映在地面上张牙舞爪,像极了妖魔鬼怪。
“Baby啊······这里好像真的不对劲!”路易斯声音微微发颤:“我刚才回头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好恐怖啊!”
温欲只好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尖尖的剪刀交给谢之誉,谢之誉反手一翻剪刀便不见了,看得路易斯一愣一愣的。
风声依旧鬼哭狼嚎,又走了几步,温欲突然停下猛一转身:“谁!”
与此同时谢之誉袖口银光一闪,一把剪刀破空疾射而去,噗一声扎进了不远处黑漆漆的树冠里,树上顿时一声惨叫!
“啊!!!”
一个男人捂着屁股狼狈地从树上摔了下来,脸着地。
路易斯惊呆了:“真的是人啊?”
谢之誉大步过去把人翻过来提起一看,愣住了:“苍老师?”
苍骏飞哭丧着脸:“谢局,先、先让我把剪刀拔出来······”
谢之誉无语地放开他,苍骏飞咚一声落了地,落地同时又是嗷一声。
颤巍巍把手伸到屁股上摸索了半晌,苍骏飞吸吸鼻子:“我不敢拔······”
“······”温欲走上前:“我来。”
苍骏飞见状又讷红了脸:“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谢之誉骂道:“快!再拖老子给你拔!”
苍骏飞如临大敌:“马马马马马上!”
说着转过身对温欲撅起屁股,左边屁股正中插着一把剪刀,稳且狠。
温欲也没比谢之誉温柔到哪里去,撕开他的裤子眼疾手快咻一下就把剪刀给他拔出来了,一股血跟小喷泉似的飙出来,然后被温欲暴力堵了回去,手底下的苍骏飞还没来得及嚎就完事了。
路易斯:“······这不小飞哥吗,小飞哥不会大半夜特地过来炫耀屁股蛋子有多翘的吧?”
苍骏飞嘶嘶地捂着屁股站起身:“谢局您别揍我,我也是没办法,王则来派我来跟踪您的。”
温欲奇道:“可你这个跟踪技术,为什么派你?”
谢之誉也不解:“我出来两天而已,王则来什么时候权限这么大能调派你了?”
苍骏飞说道:“谢局您被限了以后,一些权限分给了其他领导,其中有个管派遣部调派的本来是王则来他亲戚,谁知那天来派任务的是王则来,王则来要我跟踪您,随时汇报您的举动,我说我一个出任务的,又不是搞侦查的,我这破技术不被发现就谢天谢地了,谁知王则来说被发现了也没关系,要让您感受一下被曾经的下属监视是什么滋味。”
谢之誉:“······妈的有病。”
苍骏飞叹息:“您留着这个人干什么,我看这家伙没什么脑子,爱面子又爱得要死,随便策反几句就跟着别人跑了。”
谢之誉道:“证据不全,他头上还有至少四个人在保他,一击不中容易打草惊蛇。”
“反正我来就是浪费资源,真被发现了铁定算我任务失败,回去两万字报告等着我,这不也是借机整我的吗!”
“那你他妈还真接?知道要被发现不知道穿个防弹衣?”谢之誉真心实意地骂道:“你个废炮。”
苍骏飞哭道:“我这不是寻思换谁还不如我来吗!”
温欲思索道:“虽然小飞哥有情有义,但我觉得对方打的算盘应该是只有派小飞哥来才会即使被发现也不被赶走,小飞哥,你出发之前换衣服没?”
苍骏飞比了个OK的手势:“我下了高铁就把手机卡掰了,衣服裤子连内裤一起套在野狗身上,谁也别想给我安追踪器。”
谢之誉同情了那只素未谋面的野狗一秒,点点头:“走吧。”
苍骏飞捂着漏风的屁股一瘸一拐加入了三人组。
温欲的“家”果然破败不堪了。
房梁尚在,砖瓦破的破烂的烂,白色的墙腻早已在日晒雨淋中化作飞灰,依稀可辨出墙上缺的一个大口是窗户,到处积满了厚厚的灰,颇有拍鬼片内味儿。
木门只剩一半,门锁已是摆设,谢之誉伸手轻轻推了推门,结果那摇摇欲坠的门就这样顺势哐当倒地,灰尘乱舞,呛得几个人好一阵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