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荼揣着袖子若有所思。
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吗?
那兵部的官员们为什么要特意提起,还说了什么世家贵女之类的。
恰巧今日兵部的邵尚书又来找仙君议事,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机密,还打起了哑谜。
他听不太懂,然后就被仙君找借口支了出去。
南荼走出甘霖殿之后,就拎着点心小食去了翰林院。
翰林院的同僚们正聚在一起聊天,见他来了,一拥而上,“南荼,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南荼经常带着小食过来找严岫,还会分点儿跟同僚们,带的又都是宫外特别有名的店铺的点心。
他们每回看到南荼都特别激动。
南荼有些惊恐地后退了两步,诡异的感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此刻的他好像个喂鸡的。
不过一会儿,点心便摆了一桌。
南荼一撩衣摆坐下,跟大家唠了起来。
主要还是在打听百花宴。
“那些贵女们当然会在百花宴上出现,这可是一年才有一次的宫宴啊。”
严岫头也不抬地答道,咔吧咔吧地吃着南荼带过来的小食,“吸溜——真香!还有吗?”
“宫宴又如何?而且,一年里除了百花宴,不是还有其他的宫宴吗?”经常跟着沈寒轻混吃混喝的南荼不太明白,“不就是吃吃喝喝吗,她们在家里不能吃?”
“你这人……”
严岫一言难尽,其他人看向南荼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南荼,你难道……”一位同僚仔细打量了他片刻,顿时恍然,“喔,年纪还小,怪不得不懂呢。”
“?”南荼歪着脑袋,唇瓣上还沾着些酥皮,“我不小了呀。”
是真的不小了,说出来吓死你们!
同僚笑着摇摇头,又吃了口点心才道:“她们是来见陛下的。”
沈寒轻登基以来,后宫一直空虚到现在。
前几年大家都不敢打听这些事儿,也就是近一年见他脾气温和了不少,尤其是近日,愈加温润如风,那些世家的心思才活络了起来。
文人说话没有武将直白,南荼听了半天才弄明白——原来百花宴是给仙君相亲用的。
也是,仙君都登基了,盛朝国泰民安,一派祥和盛景。事业有成,是该考虑考虑婚姻大事了。
南荼一手托着下巴想道。
宽大的绯色衣袖垂下,露出了霜雪似的小臂。
肤如凝脂,晃得同僚们眼神一直,嘴边也掉了不少酥饼的渣渣下来。
嘶……
仿佛被什么暴击了。
-
甘霖殿内。
南荼走后,殿内除了沈寒轻和邵尚书,就只剩下孟栾和角落里装作壁画的宫人们了。
殿门一关,邵尚书就嘿嘿笑着走上前。
“陛下,百花宴快到了,后位空虚,您今年是不是可以好好瞧瞧啦~”
“……”沈寒轻指节抵着眉心,“朕尚未考虑此事。”
“哎呀,怎么能不考虑呢!”邵尚书道,“陛下您今年都多大了!”
沈寒轻冷静:“不必说得朕像四五十了。”
邵尚书啧啧啧:“四五十都该抱孙子了!”
沈寒轻意有所指:“邵卿现在抱到了?”
邵尚书一哽:“……”
催婚一事又被强行按了下去。
邵尚书离开的时候,嘴里还碎碎念着:“怎么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唉……”
脚步声远去,孟栾小心翼翼上前。
“陛下,邵尚书他……”
“不必理会。”
邵家与沈寒轻母妃韩昭仪家中有些渊源,两家人关系一直不错,相处起来也较为随意,更何况当年他发起宫变,邵家助力良多。
邵尚书也因此成为了朝堂之中,唯一敢当面催婚沈寒轻的人。
自从韩昭仪去世之后,邵家有心照拂,但碍于先帝,一直有心无力,等沈寒轻登基之后,关心便加了倍。
……催婚也加了倍。
真就把他当自家崽子看了。
年纪到了,父母最在意的就是孩子婚事了。
如此这般,一年年下来,催得沈寒轻有些头疼。
孟栾觑着沈寒轻的脸色,又问:“那这百花宴……”
沈寒轻端坐在御案之后,将一本无聊的奏折扔到了一旁的专门装废话折子的小山堆里。
“一切从简。”
这就是不用大办,也不会去相亲的意思了。
孟栾悟了,正准备躬身退下之时,又听沈寒轻继续说道,“让尚食局多备点新菜。”
修长的手指在御案上轻点着,房梁之上,黑影一闪而过。
孟栾又悟了。
南大人出去溜达的时间有些久,是该去寻人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百花宴也越来越近了。
自从知道了百花宴是给沈寒轻相亲选妃之后,南荼就开始忙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