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南荼支支吾吾,磨蹭了会儿,直到周围的官员都上了马车,孟栾也在一旁望眼欲穿,才矜持地点了点头。
依着沈寒轻的意思,坐到了他的马车里。
沈寒轻的马车比他的宽敞了许多,足足大了好几倍。
与之前带着他在宫外游玩的马车不一样,这辆明黄色的马车作为帝王仪仗之一,华丽无比,里面软榻、桌案、储物的柜子,一应俱全。
南荼一爬上去,忽然就不想离开了。
软榻松软舒适,正是他喜欢的软度。
一坐上去,他的身体就像是黏上去了一般,扯不下来了。
车厢内空间宽大,还能塞得下好几个人。
不过此时,这里就只有一只陷进了软榻的小兔子,和正在给小兔子准备着零嘴的沈寒轻。
孟栾早在南荼坐上马车的时候,就跑到了外面,和赶车的盛七排排坐,将车内的空间尽数留给了他们。
山间清凉,就算是在路上,还在马车里,南荼也能明显地感觉到周遭的温度比东都低了许多。
他原本还担心路上要不要偷偷使用灵力来降点温,现在看来是完全不需要了。
正好,也不用被天道念叨了。
昨晚没睡好,一路上因为要在严岫那儿躲着,又有沈行舟在,他也不方便闭眼休息。
这会儿,南荼在金窝窝里躺着躺着,就犯了困。
漂亮的杏眼渐渐合上,乌发微垂,落在软塌边,很快就睡着了。
沈寒轻给他摆着小点心的手一顿。
软塌边的小几上,正放着一盘酥点和一小杯果茶。
酥点被沈寒轻摆出了花瓣一般的造型,果茶里也用了些巧思,不仅有切好的鲜果,还放了花朵点缀。
只可惜……
沈寒轻撩开帘子,孟栾无声地进来,将小几收拾了一番。
摆好造型的酥点被小心翼翼地收进了食盒。
孟栾收拾完后,又无声地退了出去。
果茶还原封不动地放在小几上。
精心准备好的茶,沈寒轻不想浪费。
他端起琉璃茶杯,将果茶一饮而尽,动作轻柔地上了软榻。
睡在软榻上的小兔子翻了个身,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自动窝进了沈寒轻怀里。
薄被早就被南荼扔在了一边。
马车里不冷也不热,正是适合睡觉的温度。
沈寒轻接住投怀送抱的小兔子,在他的唇瓣印下了一个带着果香和茶香的吻。
-
南荼再睁开眼时,马车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恰巧是日暮黄昏之时,队伍停了下来,打算在原地休息一晚。
夕阳将晚霞洇进了层层云彩之中,天边泛着艳丽耀眼的霞光。
他醒来的时候,沈寒轻已经不在身边了。
之前睡得迷迷糊糊,他自然也不记得自己主动钻进男人怀里,睡了将近一整个白天。
南荼晃了晃脑袋,慢吞吞地从软榻上爬了起来。
外面聚着许多人,正在为难得一见的瑰丽景象赞叹。
议论和感叹落在刚睡醒的南荼耳中,只留下一片吵吵嚷嚷的繁杂声响。
他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也没有理会这日暮时的美景。
太阳落山之后,山间的温度就渐渐变低了。
这会儿他清醒了一些,才发现身上的外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沈寒轻脱了下来。
男人还将白日里被他嫌热踢开的薄被拿了回来,搭在了他腰间。
有被子抱着,倒也不觉得冷。
南荼醒来之后没有立刻起身,在软榻上窝着窝着,就又犯了懒,靠在榻边发着呆。
外面热闹得不行,似乎是在生火,准备吃的。
他好像闻到了鱼和山鸡的味道,伴着林间特有的草木的清香和浓重的香料味儿,透过马车的窗帘传入了鼻尖。
唔,看来还没有做好,还是晚点再下去吧。
在严岫车上吃多了零嘴,就算将午膳睡了过去,他这会儿也不觉得饿。
这一整日都过得稀里糊涂的,早上起来发现裤子脏了,白天为了躲着仙君,炫完了严岫的库存,又将男人怼了一顿,最后还是乖乖地跟着人上了马车。
“……奇奇怪怪。”南荼咕哝着。
不是在说别人,而是在说自己。
怎么跟仙君越“试”,他的情绪就越不稳定?
最近和仙君发小脾气的次数还挺多的,都有些不像他了。
他以前是会跟仙君生气,但都不是在这种事情上。
南荼倒也不是在自我反省。
毕竟他从小被沈寒轻宠着长大,向来信奉一个原则,那就是小兔子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只要他不做坏事,偶尔使使小性子,仙君都会随着他,也不会与他计较。
南荼忽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