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荼之前不是说要自己静静,怎么就……
或许他也需要独处一段时间。
沈寒轻松开手,一言不发地将少年后衣领上的褶皱缓缓整理平整。
“朕还有事。”他的语气稍显冷淡,“南卿在这儿……好好赏花吧。”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南荼摸不着头脑,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小兔子分身。
仙君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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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轻走后,南荼也莫名地觉得不太开心,找了个角落,蹲在了花丛里。
小兔子分身也有些蔫巴巴的,被他放在了地上之后,也没有像之前那般在鲜花之间随意撒欢。
他蹲着蹲着,时间便一点点地过去了。
周遭人声鼎沸,热热闹闹,但好像都与他无关。
南荼就算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到了沈寒轻在生气。
可是……仙君在气什么?
话也不说清楚,搞得他也好生气啊!
只是生气之中,还有亿点点难过。
太过分了。
南荼忍不住拔起了地上的草。
不多时,盛放的花丛里就这么被他拔秃了一小块,但好在边上那些精心培育的花卉没有遭此毒手。
他拔着拔着,身旁的日光一暗,唰地伸过来一条手臂。
直冲花丛里的小兔子分身而去。
南荼警觉,抱起小兔子迅速后退,避开了那只不怀好意的爪子。
“哎,别这么小气嘛。”
严岫不知道什么时候蹿了过来,也学着南荼的模样,蹲在了花丛中。
他摸不成兔子,便哥俩好地搭上了南荼的肩膀,“给哥们摸一把,不过分吧?”
“过分,特别过分。”南荼生着气,心里又不太舒服,还没缓过来,当下就白了严岫一眼,抖抖肩,将他的爪子甩了下去。
“嘁——”
严岫咬着牙,委屈道,“算了,我自己去买只兔子,想怎么挼就怎挼!”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南荼怀里这种,这么可爱的兔子。
它好小啊,软软地躺南荼臂弯里,像是绵软的白云,耳朵也短短的,跟外面看到的野兔不一样,一看就特别好捏!
“嗯嗯嗯,祝你好运。”南荼随口敷衍道。
他为了让严岫别惦记着他的小兔子分身,顺道说了一些养兔子的小知识,比如兔子的习性之类的,听得严岫连连点头,就差当场找来纸笔记下了。
“差不多就是这些。”南荼快速说完,清了清嗓子,道,“去吧。”
严岫:“好嘞!”
严岫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才猛然反应过来。
好啥好啊,他现在也没办法出宫去买兔子啊!
怎么着也得等到宫宴结束,南荼这是想让他去哪儿???
严岫猛地一刹车,蹲回了南荼身边。
“你又忽悠我!”
南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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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严岫这么一打岔,和他打打闹闹一番,南荼的心情恢复了不少。
没过多久,午宴便准备开始了。
宴席设在玉隐湖边,是两排小几似的矮桌。
桌边也围着不少鲜花,贵女们坐一排,世家弟子和年轻官员们坐一排。
至于过来凑热闹找儿媳妇或者女婿的官员和命妇们,则是其他的桌子。
众人说笑着纷纷落座。
南荼的位置是世家子弟和官员之中,离沈寒轻最近的。
座位后方摆着许多白色的铃兰,显得极为清新雅致。
他只要稍稍抬眼,就能看到端坐在龙椅上的男人。
沈寒轻还没到场,沈重翎倒是先带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豆丁过来了。
“舟舟,来,你坐这儿。”
沈重翎捞起小豆丁,将他放在了专用的小椅子上。
南荼往上面瞅了几眼,再听到沈重翎喊的“舟舟”,便想起来了——这是在教沈重翎习武时,听他随口聊到过的,在宫变之中唯二活下来的皇子,楚王沈行舟。
沈行舟绷着张小脸,推了推沈重翎的手:“我自己能坐。”
“那是那是。”沈重翎煞有介事道,“是阿兄多事了。”
沈行舟点头:“确实。”
沈重翎:“……”
“……噗,咳。”
南荼瞧着兄弟俩的互动,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短促的一声笑,将沈行舟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南荼只见沈行舟板着的小脸忽然亮了一瞬,接着,便揪着沈重翎的袖子,好奇问道,“阿兄,那位就是传说中的南大人吗?”
“是的!”沈重翎骄傲道,“这就是阿兄的师父,大名鼎鼎的南大人!”
南荼:“?”
传说中的也就罢了,怎么连大名鼎鼎都冒出来了?
沈行舟圆圆的眸子更亮了,短短的小身板一扭,就从椅子上蹦了下来,小短腿跑得飞快,一下子冲到了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