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都过去了。
贾珠将自己埋在水里咕噜咕噜了好一会儿,仿佛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留在了水里面,等他重新从木桶里爬出来的时候,又是那个安静乖巧的小公子了。
好不容易得了一日休息的时间,他难得没有想学习的想法,直接睡死了过去。
接下来半个月,贾珠并未惴惴不安,行走坐卧间,言行举止一概正常,仿佛那些事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的影响。
淡定得很!
除了他之外,最大的影响便是几位皇子不能随意出自己的宫殿,只能苦闷地抄写宫规,直到全部抄完方才能自由行走。
最倒霉的还属大皇子。
等到其他皇子陆陆续续都抄写完的时候,他还剩下一小半儿。
其他几个小皇子在年纪到了之后,都陆陆续续搬来乾西五所与大皇子作伴儿,他们的院子靠在一处,自然也时常能听到几个弟弟从他门前走过的声音,甚至于还会有几个热心肠的弟弟趴在他的门口给他打劲儿。
允褆:“……”
扼腕!
他就无需重复那天午后、醒来之后得知这个噩耗后的痛苦了,还没痛苦上一时半会儿,允礽又匆匆忙忙带着阿玛来嘲笑他,更是叫他痛上加痛。
这些没良心的家伙里面,唯独贾珠还算得上人,来探望他的时候还送了不少糕点给他,总算宽慰了一下他这可怜的小心脏。
他想出去!啊!
这都第二回了!
他恨禁闭!
只是允褆不知道的是,就在贾珠送完礼物给他之后,他的好二弟就在他的宫门外捉着阿珠的袖子,缠着他要出宫去,顺带还带上了其他几个小皇子,在第二天高高兴兴地出门玩儿去了。
——当然这事先征求过皇上的许诺,还带了一批侍卫,方才真的出门。
而大皇子是直到那天晚上他们回来之后才收到消息的——因为太子故意拦截了消息——等到他们一股脑的涌入他的院子,将他们在宫外买到的礼物高高兴兴送给大哥时,允褆这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在一群兄弟的包围下,允褆遥遥地伸手朝着袖手站在门外的太子点了点,好气地摇了摇头。
这是故意来气他的吧,分明知道他出不去。
可恨!可恼!
允礽矜贵傲慢地昂起小脸,微笑,“不用谢。”
太子高高兴兴地又气了大皇子一把,得意地回到了东宫。
虽那一次醉酒,允褆也算是倒霉蛋之一,可如果不是因为大哥那愚蠢的行为,又怎么会危害到他和阿珠的关系?
太子:必须严惩!
他的鞭子蠢蠢欲动,看在允褆是他的亲大哥份上,允礽捏着鼻子忍了,又换了个办法。
只要能够膈应到大哥,那就是极好的。
因着这一天又是和阿珠出去玩儿,又是气到了他的“好”大哥,太子的心情一直非常愉悦,甚至早早就睡下,整个东宫也随之安静下来。
…
夜深人静,整个毓庆宫静谧得很,除了微微的亮光摇曳,灯笼在风中轻轻动荡之外,便再无其他的声音。
月色如水,流淌到整个宫殿。
就仿佛涂抹上了银白。
寝宫内,光暗交错处,隐约得见床帐内的人,似乎是在微微翻动着身,那动作有些急躁,不知是怎生回事。
只是窸窸窣窣,并不明显,也未惊扰到外面守夜的宫人。
过了好一会,床帐内的人醒了过来。
他坐起来盯着角落里的阴影看了好一会儿,呼吸有些急促。
不知何时,他方才回过神来,伸出手一把掀开了床帐,破开了光与暗的交错,踏入了如水月光之中。
允礽站在窗前,沐浴在浅淡的月色下,小脸有些微红,眼神却是含着阴霾。
他梦到了阿珠。
他当然会梦到贾珠,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他梦到喜欢之人。
可他分得清楚梦与现实的差别。
从前做梦的时候,他纵然是梦到阿珠,却也清楚地意识到,梦中的那个他,并非是真正的阿珠。
这只不过是人的思绪想法在作怪罢了。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梦中之事,也不过是妄想。
可这一次,他却恍惚有种感觉,他所梦之事,却是实在发生过的。
他强行将阿珠压在自己的身下,毁了他的衣服,又非常姿意妄为地舔舐着他身上的任何一处,就连……也不例外……阿珠可怜绝望地捂着嘴,连一声闷哼不敢发出,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叫他血脉贲张,差点以为……
是梦?
他从未做过如此真实的梦。
就好似,他真的曾这么一点、一点折磨过阿珠,然后说,“……阿珠是没力气说话吗?”
梦中的一句话,猛地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