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默,随后扯着唇角笑了起来。
“朕听闻你整日在府中以泪洗面,不过今日一看,朕也放心。”
“……”祝为错抿唇,随后立马低下头,“今日进宫,不好冲撞了陛下。”
郑朝允启唇轻笑,“你哭得花脸的模样朕见得少么。”
祝为错没有应声。
郑朝允见此收敛了笑意,沉下脸色,“朕过些日子会立你为后。”
祝为错原本心不在焉,这句话一出让她忍不住猛的抬头,“你疯了!”
“惟惟说得不错。”郑朝允靠近她,半眯着眼睛,“我对你的心思,已经这样明显了,惟惟还想躲什么?”
祝为错拧眉反抗,“可我对你又没心思。”
“无碍,常言道,日久生情,这一天总会有的。”
祝为错发现她和郑朝允根本讲不通,但她又真的不想被困在后宫之中,只能采用拖延策略。
“可我……现在好像喜欢上了程绥晏。”祝为错话语顿了顿,在郑朝允冰冷的目光下咬牙继续说:“你给我些时间,让我忘了他,我再入宫如何?”
“惟惟这是打算这么拖着朕么?”郑朝允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打什么算盘。
“……”就算是被戳破了算盘,她也拒不承认,“没有,我只是需要些时间消化接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郑朝允看着她,半晌,他叹了一口气,妥协。“好,我给你时间。”
“三年……”
“呵,最多半年。”郑朝允不等她说完便开口打断她过分的开口。
“半年就半年吧。”
“如今程绥晏的下场毫无音信,至于在什么地方都没人知道,所以你也赶紧歇了心思。”在她临走之时,在身后悠悠加了一句。
郑朝允看着前面的女孩脚步顿了顿,接着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
至于关于程绥晏的消息,他自然不会将真实情况告诉她,省的她还念念不忘。
自祝为错回到府中,也确实是没有再听过那些谣言。
郑朝允也算是说话算数,好些日子没有来打扰她。
她想起在离宫之时,郑朝允说得话,她自是不信,所以就又多派了些人去察。
不过他依旧是毫无头绪。
但郑朝允却不一样,果然顺着查便查到了九尾山,不过他的人还是九尾山的地势阻隔在外。
这山,即便是把它炸了,也要将程绥晏给他找出来。
***
两个月后。
深秋已过,转眼间便入了冬。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今年刚入冬,京城便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众人都说“瑞雪兆丰年”,也算是一个好兆头。
可这雪一下便不停了,即便是“大雪是麦被”,也经不起这一下不停的大雪,不光是雪,就连今年的气温都比往年要冷许多。
莫说是北上的京城,就连南方也出奇的冷,甚至是家畜都冻死不少,照这样看,普通百姓家没了存粮,也无厚衣,下一步,冻死便是人了。
现在即便是没有消息传到京城,难保当地官员不会瞒报。
京中朝堂也吃了上次秦晋一带大旱的亏,长了记性,决定先派人南下,大雪封路,钦差在路上耽搁许久,到了江南一带,果真乱了套。
钦差回京又用了些许时日,如今江南的情况更是严重。
为此,朝堂每日吵得闹不开天。
一边是京城这边因为连续不断的大雪,确实也是困难,一边是江南已经冻死了不少人。
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点子,京城粮仓既然无粮,便从其他地方调用。
京城酒楼。
大雪漫天,楼中只有寥寥几人。
只剩几个谈论朝政事的官员端着热茶围在屋中叹着气。
“今日皇上莫不是怎会听信冯茂那竖子的谗言,怎配当一个皇帝!”一个稍稍年老的男子眉头紧皱怒道。
“孔大人息怒,自先帝驾崩起,陛下何时正常过。”旁边的另一个人相比于孔大人显得平静得多。
自陛下登基起,他就没见陛下清醒过。
今日这不是陛下又犯了哪方面的疯病,朝堂争论还没个结果,便甩手当掌柜,什么都不管就退了朝。
承乾宫。
宫内一片混乱,地上的瓷片,顺着锋利碎片流下的鲜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祝太后在慈宁宫很快就听闻了这个消息,连忙赶了过去。
一进门,入眼便是满地的瓷瓶字画,哪有平日皇帝寝宫的样子。
郑朝允手中握着瓷片,手上钻心的疼痛才得以让他勉强清醒,心中肆虐的情绪发泄一番已经好了许多,可大脑依旧像是被塞满了刀剑一般,肆意乱闯,阵阵剧痛。
祝太后冷静下来,吩咐道:“平日里的药呢!”
带到徐有明从太医院中拿来药,让郑朝允吞下,他这才勉强安静下来,没多久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