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绥晏躬身行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此番闯进凤栖宫还请娘娘见谅,臣来接郡主出宫。”
祝皇后没有应声,而是转眼看向了云泽,发现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身旁的青年,她心中暗道小孩子的幼稚,一边温和道:“程大人不必多礼,也不必担心,云泽在本宫这里自然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祝皇后也不多说什么,看云泽这副样子,也知道一时是改不了了,本想严厉些慢慢教着她,三个月后怎么也会见成色。
没想到今日会有人心疼竟闯宫来接她。
程绥晏站在祝为错身旁,自然也是看见了她手中被握烂的《女戒》和布满褶皱的裙摆,想来也是因为什么被罚了。
他垂眸再次朝着皇后行礼,“微臣家中不讲这些规矩,郡主日后进了府只管随心便好。”
祝皇后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心上也觉得满意。
如此也算不错,程绥晏府中并无妾室,家世清白简单,他这个当夫君的都不在意,也就没什么不妥,她也就没必要再多心管着了。
她有生之年,倒也还能护着她。
祝皇后又认真地打量的面前的男子几眼。
庭下的青年雅正深致,兰芝玉树,遇事也波澜不惊,对云泽也算不错,这可不比二皇子好多了。
“程大人既如此说了,本宫也不好再强人所难,程大人便把云泽接回去吧。”
祝皇后放了人也不再多待在此处,将地方留给了二人。
程绥晏关心问她,“郡主怎么样?”
祝为错委屈,“手疼......”
因为姑母毕竟舍不得,她在地上跪的时间不算多,所以膝盖算不得多疼,主要就是手心被竹条打得火辣辣的疼。
她将被打红的手伸了出来,原本细嫩的皮肤出现了一条条红色的印子,手心如火烧般发着热。
程绥晏抬眸,看着她的头顶愣了几瞬。
他回神,将如玉的手指搭上,指尖带着凉意触碰她火烧的手心,停顿片刻开始慢慢揉着。
“感觉可好些?”
祝为错点了点头,手心多了些冰凉的触感,疼意也消失了许多。
“走吧,我们出宫。”
天边残云暗淡下来,就连两人的并列的影子也渐渐要消失不见。
只是还没多走几步,两人就被御前太监总管李怀拦了下来。
“还请程大人留步。”
祝为错疑惑回头,“怎么了?”
李怀拿着拂尘一甩,笑眯眯道:“皇上听闻程大人闯进了后宫,命咱家请程大人前去解释一番呢。”
祝为错皱眉,此时竟主动拦在程绥晏身前,“他也只是进后宫找本郡主,并无其他。”
程绥晏见此眉眼弯了弯,眸中点亮了零星的笑意,他上前一步,将正在与李怀对峙的女孩护在身后。
负在身后的手轻轻一动,眸中的狠厉很快消散,话语轻松至极。
“请李公公稍等片刻。”
他低头安慰着祝为错,让她先回去。
“郡主先行出宫,不用等我,我很快就回去了。”
祝为错撇了撇嘴,“……谁要等你了。”
“所以也没让郡主您等。”程绥晏扬唇轻笑。
“……”
祝为错犹豫地看了两人一眼,随即出了宫。
宫门前只有一匹棕色的骏马被拴在粗壮的树干上,想来也就是程绥晏的马。
她翻身侧坐了上去,两只腿在半空中不断晃悠,扯了扯缰绳,无聊地等着人。
嘴上说不等人,身体却是诚实。
晚风吹彻,长发轻飘,随着裙尾一同摆动。
天色暗了下来,零零散散散落着几颗星子,头顶上挂着一轮弯月。
马上的人儿紧盯着宫门,生怕错过了什么。
就连宫门都已经下钥了,程绥晏怎么还不出来。
正想着,宫门破例放开,一身青白色的衣衫的男子见到前方的人一愣,随即步伐快了许多,迎着冷霜朝她走过来。
“惟惟。”他走近了低声唤她。
不知怎么,他此时很想这么唤她。
低沉醇厚的嗓音接近她,惹得她脸上一阵发热,晚风也吹不散这阵热气。
“谁……谁让你这么叫我的!”祝为错在马背上朝他踢了两下。
程绥晏身子一动,已经上了马,将侧坐的女孩放稳,紧紧揽在怀里。
下巴搭在她的的肩上,强硬地扣住她,非要这么叫着,“惟惟。”
女孩脸一侧,“闭嘴!”
可身后的男子偏偏不愿意,十分幼稚地在她耳边唤了许多声,“惟惟。”
云泽郡主挡不住脸上的热意,但也不想就这么让他看了笑话,她眯了眯眼睛,歪着脑袋望着他。
想着该怎么让他面露难色,突然脑海中蹦出两个字,引得她脸上热意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