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自己点的，你想喝什么点。”万离把酒单推给薛行舟。
薛行舟看了眼，就点了杯啤酒。
点完酒服务员一走，空气就突然安静了下来。
人家都说三岁一代沟，万离和薛行舟差了四岁，自然还没什么话题。
而且两人之前也算不上愉快，薛行舟在半年前跟万离PK黑客技术，用口嗨的方式胜之不武，这导致万离对薛行舟的印象并不算太好。
酒上了。
万离仰头就干了一杯长岛冰茶。
“诶——”薛行舟甚至来不及拦。
这老板姐姐也太猛了，她也不嫌胃烧得慌？
烈酒就是烈酒，口腔和喉咙甚至胃壁都瞬间被刺激得火辣辣，但很爽。
万离抬头，脱下了眼镜。
脱下冰冷的眼镜，万离的气质似得没那么清冷了。
万离道，“我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喝酒，第一次不听话。”
第一次喝酒？卧槽？薛行舟刚想开口骂万离是不是有病，结果就看到万离眼眶红了。
万离靠在椅背上，发出一声讽笑。
“我知道李浩跟赵琪在乱搞，但我并不在意，因为无论如何我也是要跟他结婚的。”
“为啥呀？”薛行舟不明白，他寻思着那个李浩要长相没长相要气质没气质，而且万离条件也不差，没必要当舔狗吧？
“因为我对我的人生没有选择权，因为我爸妈喜欢李浩。”
第一次喝酒就干了一整杯长岛冰茶，万离脑子已经开始混沌了，但万离很兴奋。
一个循规蹈矩二十五年的人，第一次做平常不敢做的事情，特别激动特别舒坦。
尽管她和薛行舟并不熟，可是在异国他乡，同样的黄种人面孔看着就让人有亲切感。
“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不用薛行舟回答，万离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从一出生我的生活就被爸妈规划好，一岁一定要会站立，两岁一定要会说话，三岁一定要会背出一至一百的数字，四岁要会认字，五岁要就要学一年级的所有知识。”
“别人的十八岁在高考苦恼，在为青春狂欢，在为选择那个大学而纠结，我的十八岁，已经被塞上飞机来到俄罗斯，那时的我，一句俄语都不会，身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两年的时间，我完成了大学四年的学业，也学会了俄语，本以为生活可以自己做主了，却被命令不能回去，让我在俄罗斯工作赚钱，想办法帮他们移民过来。”
“二十二岁，他们移民过来和我一起生活，他们说，上班族就要有上班族的样子，一定要穿西装，要穿高跟鞋。”
万离发出一声无奈的笑，“可我那时上班的地方是个游戏公司耶，所有人都是二次元，穿自己喜欢的衣服，甚至办工作上都有自己喜欢的手办和玩偶，只有我格格不入。”
“那年游戏公司倒闭，我捉住机遇把建模团队挖过来创办了现在的公司，可我爸妈认为女人就不该创业，就应该到合适的年纪嫁给合适的人相夫教子，而李浩就是他们认为合适的人。”
“为了建模团队，我答应了和李浩交往，并答应了二十五岁就结婚。”
“我爸妈时候女生不能喝酒，我活到现在才第一次知道酒是什么味道。”
“我爸妈说上班族就只能穿西装，所以我喜欢的旗袍至今还放在衣柜里没见过太阳。”
“老板姐姐……”
万离此刻眼眶都是红的，可愣是倔强到一滴泪都不流，明明因为酒精愿意身体发软东倒西歪了，还是强行让大脑清醒。
说实话，薛行舟有点心疼，但不理解。
薛行舟问道，“那你可以不那么听话啊？”
万离闻言，笑了。
左手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用右手摸摸薛行舟的头。
“小屁孩，你生活在一个自由的家庭，当然不会理解。”
万离说完，身体一软坐了回去，眯着眼睛打开通讯录拨了个电话出去，然后打开免提。
电话接通了，万离开口。
“妈，我不要嫁给李浩，他出轨了。”
“你这说的什么屁话？李浩他家条件多好啊，嫁过去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你一个女人还能在外面拼多久？妈跟你说，男人都一样，那个男人不在外面偷吃？再说了，李浩都跟我抱怨过你无数次了，你不让他睡，他能不睡别人吗？”
万离耸肩，薛行舟黑脸。
薛行舟实在无法理解！
万离开口，再重复一遍，“我不要和李浩结婚，我想回国。”
“你这是要逼死我！我养你这么大是让你来气我的吗？你要是再胡闹明天就给我和你爸收尸！”
万离把电话挂了。
笑问，“你说，我是乖乖听话呢，还是做自己然后给亲生父母收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