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没事的，阿璃你会没事……”
声音低哑，自言自语。
戚蕴璃靠在他怀中，忽热忽冷，钻心刺骨的疼从腰上开始蔓延全身，意识还清醒着，见他双眼猩红，手足无措的样子有点心疼:“……景旻，别害怕。”
说话的声音不大，她的安慰，没起到作用，裴景旻一个字也听不进去，鲜血浸透衣物，他满手是她的血，目光一滞，无措极了……
戚蕴璃忍着痛，对他笑，像个无事人一样:“…我没事，千万别自责，要…好好活着……”
她知道没有救治可能，身在郊区，距离医院很远，江边所有的交通工具抵达医院的速度有限，她的出血量根本坚持不到去医院。
裴景旻还是条件反射的抱起她，四处张望，最终往停在林周洋边上的那辆军用越野跑去。
林周洋近乎丧失理智，跪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循环着:“我错了……”
车门前，裴景旻开车门，手太抖第一次没打开，眼见着怀中人儿望着他快撑不住的垂眸合眼，整个人只剩下慌乱:“阿璃，求求你别睡，你不能丢下我……”
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滴入泥土，染红一个个小水洼。
第73章 她醒了
“嗡嗡嗡——”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
天上盘旋几架直升机。
……
医院。
戚蕴璃昏睡了三天才醒，醒来就见裴景旻趴在他床边自己睡着，紧紧抓着她手，眉头锁成一团，那张俊庞颓废得没有一点生气，胡子拉碴，一头碎发凌乱到像几天没洗。
想到自己应该睡了好久，张了张唇又没发出声音，怕打扰他好不容易进入的睡眠。
“阿姐。”
身旁传来熟悉又清冷的女声，她侧头看过去。
就见床边椅子上坐着个五官精致面容清冷的年轻女孩，身穿黑色运动服套装，戴着黑色鸭舌帽，帽子压住了她的公主切发型，一部分黑发贴在脸上，遮住了耳朵和一半脸颊。
之前昏昏欲睡中听到过这声熟悉的声音，她以为她出现了幻觉。
看到她有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月儿。”
才醒来，嗓音很哑，几乎没有声音只有口型。
女孩淡淡的走过来，握住她放床边还扎着针的手，道:“阿姐，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
戚蕴璃盯着她摇头。
另一只手边的人似做了什么噩梦一般，猛然惊醒，睁着血丝狰狞的眼看向她。
她见他这模样，弯唇笑起来，无声解释她没事。
裴景旻猩红的眼睛湿了，俯下身靠在她肩上，声音颤抖得不止:“阿璃，以后不许和我开玩笑，该躺下的人是我，不是你……”
肩上的男人全身都在抖，脆弱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心疼，戚蕴璃心被狠狠一揪，抬起输着液的手，揉着他凌乱的头发，一点点抚摸，安慰。
病床边的女孩嫌弃的睨了眼裴景旻，没忍打断二人，双手插兜一脸冷漠的转身向外走。
“月儿，你怎么会来？”
戚蕴璃见她要走，竭力叫住她。
女孩停住往外走的脚步，原地转身，偏头看她:“来收拾个叛徒。”
叛徒？
戚蕴璃手顿住，一脸讶异:“林周洋？”
还不等她猜测林周洋怎么认识她的，就听女孩冷冷的声音响起:“另一个，人已经死了，没什么价值，阿姐你不需要知道，只管和姐夫好好生活，我走了。”
说完人就快步走了，来无影去无踪。
她还有很多话没说出口，女孩显然感觉到了，只想快速离开，不想她问出口。
医生过来给她检查了一遍，裴景旻按照医生的吩咐给她准备清淡流食红枣粥，炒鸽肝，清蒸鱼，乌鸡汤等，补气血补蛋白食物。
戚蕴璃坐在床上看他忙前忙后，那双红血丝的眼睛，一看就是几天都没怎么休息。
“我睡了几天？”
“三天。”
裴景旻把床头摇起来，塞了个枕头让她侧靠着，枪口位置在后背蝴蝶骨右上角。
她往左边一动扯着伤口，脸色一白，痛的不行，便不敢动了。
“自己别动，我来。”
裴景旻见状俯身过去，手臂伸向她腰下，帮她侧过去，盖好被子，又把她散乱的头发绑起来。
做完这些，拉过来床边的摆放好餐品的推车，端起粥，一勺勺吹冷一些喂给她，她只管张嘴。
吃了几口想起自己三天没洗脸刷牙，也不知道是什么鬼样子，怕自己丑得要死，有点不自在，弱弱开口:“我自己吃吧。”
“张嘴。”裴景旻不给她夺勺子的机会，看她别扭的模样，忍不住想笑:“怕了？挡枪的时候怎么敢的？怎么没想过一滩血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