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制止了她, “哎, 你别起来了, 天气冷, 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江雨:“那我去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吃的, 给你带去路上吃。”
严泽恒拗不过她, 只好顺着她。
这段时间, 他们置办了不少年货, 有糖果、瓜子、饼干、腊肉腊肠、江米条、小麻花、麦乳精、红糖等等。
江雨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塞给他让他带去。
严泽恒哭笑不得,“这些东西你们留着自己吃就行了,我不要。”他又不是小孩子,不馋零食的,他把她塞进去的那些糖果饼干一一拿出来。
江雨瞪了他一眼,“你别乱动,我都打包好了,这些东西你带在路上吃,可以消磨一下时间,我们想吃可以再去买。对了,还有鸡蛋,我去煮几个鸡蛋给你带上。”
严泽恒拒绝道:“不用了,时间来不及了。”
江雨:“那你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
“没有了,我都收拾好了。你和律儿在家要好好的,不要什么事都逞强。”严泽恒不放心地叮嘱道,“房子的事,你抽空再去问问,如果他们肯卖,你就买下来。钱的事你不用担心,等我回到部队,我就让我战友把欠我的钱还了,到时我把钱寄回来给你。”
江雨说:“我有钱的。”
“你自己的钱留着自己花。”严泽恒说,养家糊口是他的责任,他不能经常陪在她身边,只能把钱给到位。
江雨:“好好好,我会看着办的,房子的事你就甭操心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你有孕在身,保重身体要紧,工作就不要做了,好好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律儿。”
严律还在睡,刚才的敲门声只是让他翻了个身而已。
江雨:“你要不要跟你儿子说一声?明天他醒来要是看不到你,他肯定会很难过的。”
严泽恒犹豫了下,然后走到床边,半蹲下身,亲了严律的额头一下,接着小声唤道:“律儿,醒醒,律儿……”
“爸爸——”严律揉着惺忪的双眼坐起来。
“爸爸要回部队了,不能陪你和妈妈一起过年,你在家要乖乖的,要听妈妈的话……”
“嘟——”一阵喇叭声响起,在催促严泽恒赶紧下去。
严泽恒摸了摸严律的头,抱了他一下,松开,再起身抱了抱江雨,“我得走了。”
江雨依依不舍地跟他道别。
她拉着他的手,把他送到门口,他就不让她送了,“回去吧,别送了,外面冷,我放假了就回来看你们。”
江雨声音哽咽地道:“你多保重,照顾好自己,我们在家等你回来。”
“爸爸……”严律突然冲出来,紧紧地抱住严泽恒的腰身,一副不想让他走的样子。
严泽恒纵有千般不舍,却也不得不离开。
江雨和严律站在走廊上,依依不舍地目送他离去。
他临上车前,抬头看了看楼上的他们,还冲他们挥了挥手。
直到载着他的那辆吉普车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江雨和严律这才收回目光。
“律儿,别看了,回去睡觉吧。”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你爸才刚走你就想他了?”
“嗯。”
“他放假了就回来了。”
“那爸爸什么时候放假?”
“该放假时就放假了。”
……
严律强忍着,不让流泪流出来。
江雨牵着他的手回屋,哄了他很久他才睡,她自己却辗转难眠,枕边少了一个人,空虚寂寞冷啊!
第二天清晨醒来,严律第一句话就说:“妈妈,我昨晚梦到爸爸走了。”
江雨:“那不是梦,你爸爸昨晚确实走了。”
严律脸色一僵,整个人都不好了。
江雨见状,心疼地抱住他安慰道:“别难过,还有妈妈陪着你呢。”
严律窝在她怀里,静默了好一会才接受严泽恒已经离开了这个事实。
下午,江雨带严律一起去买菜,两人顺便去了趟大杂院。
明天就是除夕了,很多工厂都放假了,大杂院里住的都是附近工厂的员工,放假了,大家都在家,热热闹闹的。
江雨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的人还是蛮友善的。
“嫂子,你怎么来了?”严泽恒的发小郑天佑看到他们,赶紧出来迎接。
“我过来看看,对了,严泽恒他昨晚回部队去了,房子的事……”
“嘘——”郑天佑对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进屋再说。”
这年头,住房紧张,很多人都为“住房难”发愁、焦虑。
郑天佑家的那两间屋,由于郑天佑去了外地工作,空出了一间出来,周围的邻居对那间空房一直虎视耽耽,或想买想租的,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