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你用吧。”
空桑席玉看不见,但是听得到,亦很清楚白温到底要让他用什么,他的脸色微变,抬起脸,用无光的灰色眼眸与白温对视着,“不……我要到外面去。”
他还是做不到当着另外一个人的如厕,更做不到将污秽之物留在此处,让旁人替他来打扫。
空桑席玉修炼的时间太久了,他不是凡人,亦忘记了这样的事情对于凡人来说是再寻常不过了。
白温望了一眼漆黑的窗外,好言相劝,“天黑了,外面不安全。”
先前就有一个李三,此时的外面说不定还暗藏着什么危险。
空桑席玉手指扣着床板,若非他刻意控制着力道,这床板早就在他手中湮灭了,他垂下睫羽,晦暗的眼眸更显无光,“我在屋内,但是你要出去。”
这是他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他原以为自己亦是不在意这些男女之事,可是螣蛇篡改了他们的记忆,亦顺带着修改了他们的观念。
白温出去了,在屋外等了一会儿,期间还将想要趁火打劫的蚊子抓起来好好教训了一番。
她觉得等得足够了,起身回到了屋内,空桑席玉的确已经解决完了,但是他刚刚完事,她就进来了。
尽管白温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但是有人不乐意了。
空桑席玉紧绷着下颚线,双手抓紧被子,层层叠叠的褶皱自他掌心向外散去,“……你,你都听见了?”
他恼羞成怒中还夹杂着几分戾气,脖颈青筋微微凸起。
这倒也不能够怪空桑席玉会生气,他这边刚解决完,屁股刚刚着到床褥上,白温就走了进来。
不仅走了进来,还径直来到了床前,似是要端尿盆出去清洗,这和直接将他不堪一面摆在明面上没有什么两样。
白温看向情绪极为拧巴的空桑席玉,“怎么了?”
空桑席玉又咬了咬唇瓣,脸色泛白,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在幻境中将白温杀死,以及他杀死白温的概率有多大。
白温不知道空桑席玉为何会因为这种小事与她闹脾气,因为虽是假成亲,但是她还是得照顾她这位假夫君,这些事情她都不觉得有什么,可偏偏空桑席玉在意的要命。
“你要嫁给我,我可以为你做这些事情,所以你不必在意,你若实在是在意,亦可以自己……”去洗尿盆。
她后面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一直咬着自己唇瓣的空桑席玉忽然抬起头,雪白的发丝垂落在面颊两侧,“你给虞非晚洗过吗?”
白温:“……?”
这关虞非晚什么事情?
“自然是没有。”
虞非晚又没有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若还在侯府,即便虞非晚真的瘫痪在床,老管家亦不会舍得让她去照顾虞非晚,按照老管家的作风,大概会随便给虞非晚安排一个凄凉的院落,再随便安排几个去照顾虞非晚,至于虞非晚是死是活,估计老管家就不在意了,甚至还有可能张罗着给她重新纳妾。
依虞非晚那般宁折不屈的性格,恐怕人原本是不会死的,但听到她要重新娶妻纳妾,估计会活活气死在病榻上。
倒不是白温觉得虞非晚有多么在意她,而是曾经她许诺过虞非晚,此生只娶他一人。
她用的是“娶”字,即便虞非晚如今只是她的一个妾室,足以见得她这份承诺的重量。
空桑席玉松开了被他咬破的下唇,默默的将脸侧向了一边,午时那碗极其难以下咽的肉汤先如今闻来,腥味好似没有那么重了。
白温见空桑席玉终于不闹别扭了,她拿着尿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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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温起得很早,这两天她都是睡在地上,除了她的意识意外被叫到虞非晚身边去的那次是空桑席玉抱着她的,她现在腰背哪里都痛,还略微往里面灌冷风。
虞非晚一行人在经过短暂休整之后,继续想着林中深处走去,期间他们倒也遇到不少天赋异禀的妖兽,同时那些妖兽也想要找天资过人的修仙者缔结契约,双方的修炼必定会相辅相成,事半功倍。
但是一行人中都没有与妖兽缔结契约的,因为他们当中即便有人知道那只上古神兽早已经有命中注定的主人了,可是他们不甘愿就这么放弃,即便有些事情早已经注定,他们亦要去碰碰运气。
人嘛,难免不会贪心。
虞非晚有一颗玲珑心,他能够差距到雪晶雌蛛身上存在与白温相似的地方,自然能够感受到雪晶雌蛛自从昨晚过后就特别无精打采,懒洋洋的伸着腿趴着,也不爱动,八只紫色的眼睛,其中有一半都是闭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