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下床,各个房间,楼上楼下的挨处寻找。
都没有。
许镜清浑身卸了力气,一下瘫软在地。
关于老祖宗最近的种种异常一样样浮上心头。
原来早有预兆,只是她不愿意相信。
到最后,她都没能和老祖宗好好的道个别。
“你这个糟老头子,真是坏的很。”
她喃喃,然后将脸埋入双手手心。
老祖宗走后的日子照常过。
但寻味的众人发现最近的许老板有点不一样。
以往她经常会笑,最近也会笑,但笑中好像带了些什么。
有时候她还经常会对着一口老锅子发呆。
许外婆和江影担忧的问了好几次,她都说没事。
陶天和以为是她压力太大,让她不要太有负担。
只有许镜清知道,自家实在纪念老祖宗。
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老祖宗,这真是件悲伤的事情。
直到———
“镜清,把这酱量产吧。”
江影忽然提议。
正在熬酱的许镜清手一顿,“什么?”
江影看着拿锅香浓的酱,他发现最近只有在熬这酱时,镜清才完全放松和投入。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但他想让她快乐。
“这酱特别好吃,下饭下面做调料都可以。如果能生产后包装下,肯定会很受欢迎。”
许镜清看着锅子里的酱陷入思考。
不过就一会儿功夫,她就重重点头。
“好。”
半年后,一款寻味预制菜出产的名为“四宝酱”的调味酱,出现在了超市卖场。
四宝酱十分受欢迎,只有没买过的人和买了又买的人。
这瓶酱的外标签是一个手绘的白发白须白眉老人,看上去仙风道骨,仔细一看眼神中透露着顽皮,像个老顽童。
四宝酱在外网买到9.9美元一瓶还供不应求,甚至在监狱里都成了硬通货。
不少海外友人对着瓶子上的老顽童拜拜,称他为华国奇迹。
在四宝酱上市的那天,许镜清和江影登记结婚了。
老祖宗,我们很幸福。
番外二
宁市 监狱
宋如瑕是京市人,但她犯罪地均是在X省,法院判决后,驳回其再次上诉的请求,直接收监。
这是她服刑的第十个年头。
早上6:30,监狱准时响起铃声,所有关押在这个监狱的女犯人准时起床洗漱,整理内务,出早操,接着就是吃饭。
这样有规律性的生活,打磨着每一个改造的犯人,让她们从尖锐、暴戾变得平整、无波。至少表面是看上去那样。
宋如瑕一开始进来的时候,还期待着自己能早点出去,后来发现没人来救她,她就开始自暴自弃。
不听从指令做息,个人用品随处摆放,上工摆烂,甚至还一言不合就哭闹摔东西,对于监狱心理师的辅导,她更是嗤之于鼻。
这里不会存在电影情节中的犯人之间的流血冲突或霸凌等暴力事件,所以她更毫无顾忌的闹了几个月。
她的分数被扣了又扣,其余的女犯人看她的眼神就和看傻子一样。
直到有一天她被通知加刑了。
她出狱时间又延长了半年。
也真是这时候,她在新闻里看到了荣华楼易主,宋家破产的关系。
看着电视画面中一家家拆了招牌的荣华楼分店,以及一闪而过的贴了封条的宋家老宅,宋如瑕呆了半天,任谁喊都不应。
从此以后,她开始安静下来,和一台机器一样每天按部就班的过监狱生活。
这天,晚饭后半小时新闻联播时间,已经成为成熟服刑人员的宋如瑕按例坐在电视机前的小板凳上,她双脚并拢,双手各贴着一条大腿,背脊笔挺,宛如军训一样。
电视里正在播放最近的盛事,全球餐饮交流会。
典雅的宴会厅内,镜头扫过一个个衣着得体,脸上带着笑容的中外男女,画面定格在一张秀美的脸上。
那张脸,好像格外受岁月优待,十年的时间只是凭添了她的韵味。
她恰到好处的笑着,接受着记者的采访,脖子上的宝石项链与胸口的宝石胸针交相辉映,衬托的她光彩照人。
镜头再次一扫,给了她旁边的人一个镜头。
男人额前头发全梳在后面,露出宋如瑕从没看清过的脸,还有她从没见过的笑意。
旁边的女犯人看后低低说了一句:“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要是有这么好的命,怎么会去诈骗。”
“哎,真是羡慕,下辈子投胎投好一些的吧。”
电视关掉,很快就到了洗漱熄灯时间。
宋如瑕看了下镜子中那个麻木、枯槁的陌生女人,她竟然想不起自己以前的样子了。
不是的,不该这样的。
下辈子投胎,投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