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镜清的离职,梁言一直很自责。尤其这几个月她一句都没有自己提起,他更是心中思绪纷杂。
以他对许镜清的了解,她隐瞒这事是不想他担心。
回到京市后他给许镜清打电话,她一句也没提自己被刁难的事,只是恭喜他升职了。
现在他到了这里,莫名有种胆怯的感觉。
“那一起去吧。”
他抬步往里走。
在西北那边的风沙很大,当地人皮肤不是晒伤就是吹伤。
梁言本来是白嫩斯文书生型,在西北待了几个月后,变得比以前粗犷了些。
许镜清在看到他的那瞬,呆了呆,然后才反应过来,“粱经理。”
然后想到猫猫说梁言职的事,又马上改口,“不对,现在得称呼你为粱总。”
梁言听到她的称呼,心里酸涩了下。
他扬起招牌温文儒雅的笑,“小清,半年不见,就和我这么见外了。”
接着他又道,“还是喊我粱师兄吧。”
许镜清转念一想,自己已经离职,确实有点不妥,便从善如流,“粱师兄,好久不见,变化有点大啊。”
“哦?”梁言挑眉,“被西北风沙吹老了?”
“更成熟了。”许镜清笑着纠正。
以前的梁言即使工作四年也还是有点文化人的天真。
不知道是因为年初的变故还是什么原因,许镜清觉得这次看到梁言,他周身气质变得沉郁了不少。
如果说以前的梁言是清澈的溪流,现在他则像是湖泊,平静下隐含着力量。
阿呆适时插嘴,“小清,你不知道梁总有多厉害,刚回来把以前那个留下来的烂摊子全收拾好了,还赢得了甲方爸爸的信任。”
“还有哦,现在我们部门的风气可好了,大家每天上班都开开心心的。”
猫猫也道:“没有了高露那根搅屎棍,空气都清新了。”
许镜清看向梁言,对上对方的眼,秀美脸上全是高兴。
她眼神清澈,话语诚挚,“师兄真是众望所归啊。”
听到她这句话,梁言本该高兴的。
可不知道是许镜清的眼神太坦然,还是她的语气太像普通旧友,他莫名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明明以前她和自己说话不是这样的。
她的眼中会闪着星光,她的唇畔会有一朵羞涩的笑意,她的脸上会泛着红晕……
梁言收拢心神,心中迟疑,脸上的笑意却更深几分,让猫猫和阿呆看着有种胆战心惊的温柔感。
“小清才是让人刮目相看,竟然开饭店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做饭的手艺这么好?”
他沉思了下,然后道,“以前大学时社团活动,预备社员要做点心,其他人做的都是饼干,小蛋糕,我记得你做的是一篮子饭团,而且都是没有馅的。”
猫猫听的很出神,连忙问:“然后呢?”
梁言看了眼许镜清,见她脸上有点羞赧,就改口道:“然后那天很饿,把饭团当主食吃了。味道…很家常。”
说起以前的糗事,许镜清忍不住想扶额。
当初她一开始是要做芝麻馅的饭团,但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她做了几个,每个都出馅,黑黑的芝麻沾在白色糯米上,和掉在地上的一样。
她一连吃了几个饭团,被噎得不行,最后决定还是做无馅的最保险。
那时候她真不擅长任何厨房手工,成品饭团不是大就是小,形状也捏不圆。
想到那些饭团最后的去处,许镜清看了眼梁言。
她记得那日活动快结束时,其他人的蛋糕饼干都分完了。
她做的饭团还有三个,心想不能浪费粮食,正准备带回去做明天的早餐。
粱言过来,指着放了大半天后表面的米已经干巴了的饭团问,“我能吃吗?”
她惊诧万分,刚刚师姐师妹们热情的给他送点心,他都没有接。
见她愣住,梁言道:“我不喜欢甜食,现在肚子有点饿了。”
然后一口气将三个饭团都吃了。
也就是那时候起,她就会下意识的多关注他几眼。
他主持节目时自信从容,讨论学术时认真严谨,在篮球场上肆意飞扬,就连拒绝爱慕者表白时温柔中带着干脆果决。
渐渐的,她发现自己留在他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越来越久,然后就成了大学时光中最隐秘的一段感情。
直至工作,离职。
“那你们试试我现在的手艺。我现在可是有麒麟臂了。”
许镜清举起自己的胳膊,“这就是我进步的阶梯。”
几人莞尔,猫猫和阿呆连忙表态,“绝对好吃,你上次包的粽子办公室里几个姐妹抢的差点打破头。”
许镜清与几人说了一会儿话,张翠明就找过来,“小清,陶师傅让你过去看下卤鹅,还有苗师傅让你去把酒窖的酒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