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只想要如此。”
越是不该触碰的东西,人们就越想触碰。
……顺应心意,往往都是鲁莽的行为。
在这一刻,在承太郎的眼里,三河的坦诚和迷茫,耀眼的像是天上明亮的星星。
闪烁而迷茫、美而不自知的星辰。
而他即将成为偷窃星星的人。
——不够。
——也不止。
……我承认。
……我也愿意承担。
承太郎垂下了眼帘,眸光有些湿润,看起来温顺了许多。
……
后面的事情就顺其自然了。
而当三河的指尖下意识碰到了承太郎的西装裤时候,她却失笑着从空条承太郎的身上坐了起来。
——承太郎的西装裤有些特别,上面系着两条花纹皮带。
“您觉得我能够在五分钟之内单手解开两条皮带吗?”
三河美穗的话里带上了敬语。
……是的,她的另一只手是用来支撑自己的,防止自己整个人压到空条承太郎。
而在某些时候使用日语式的敬语,是用来表示调侃和不满的。
“……やれやれ(yareyare)”
承太郎压了压帽檐,手指停顿了片刻,反手将帽子摘了下来,放在了一旁。
他的发梢有一点美日混血儿的卷曲,看起来凌乱又帅气。
承太郎叹了一口气,扣住了三河美穗的脑袋,堵住了对方喋喋不休的嘴,把头靠在了三河美穗的肩膀上。
“吵死了(やかましい)”
或许是心跳太快的原因,他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模模糊糊又断断续续的。
承太郎一向是行动力大于语言的人。
“我来不就好了吗。”
和承太郎霸道的神色不同,他的动作其实非常温柔,昭和男人的柔情大概全用在了这一刻,三河感受到了他的热度,还有他扫在她脸颊上的呼吸。
带着一点陌生的味道——像是炸起的小火星,燃尽却未冷却的烟卷,阳光下的清洌雪松,日式被炉旁又暖又松软的薄毯。
三河觉得有点痒,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缩了缩脖子——却被他摩挲着按住了脖子。
这混蛋,安抚人的样子像是抓小猫。
温度有些升高,承太郎仿佛褪去了棱角,变得温热柔软了起来,他像是昭和杂货铺贩卖的早古味零食,是大多数人早已忘记的烟火气息和童年味道。
这种体验有点像做梦,三河的腹部有一瞬间酸软又飘忽的感觉,大概是多巴胺、内啡肽和PEA上升的激素作用——和吉良吉影给她的感觉相似,又不完全相同。
人的情绪总是受控于体内激素的,和普通动物没什么两样。
三河甚至这样分心想了一句。
——大概是惩罚三河的分神,承太郎用一种海洋拥抱海豚的姿态环抱着三河,霸道的有点过分。
“……你需要帮助吗?”
他突然开了口。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是真实的。你可以依靠我。”
“就像,船舶和灯塔……”
他喘了口气。
“……如果你愿意,我想成为你的灯塔。”
昭和男人的耳朵已经一片通红,这可能是他十八年说过的,最冲动、最煽情、最不可置信的话。
就连他自己的表情都停顿了一拍。
为了掩盖自己那种窘迫的表情,他主动把头低了下来——这样三河就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了。
他抓住了三河的肩膀,让三河背向了他。
这种不由分说的动作实在是控制欲强了一点,三河美穗甚至呆楞了片刻,后知后觉的才把头埋进了臂弯里。
“……这也太过分了吧。”
她的抗议又小声又模糊,反而在承太郎眼里非常可爱。
承太郎伸着一双长长的手臂,从后向前环住了三河美穗的肩膀。
“……因为这样才能抱紧你。”
一向严肃的承太郎先生垂下了眼帘,声音平静而温和。
“怕你跑了。”
被戳中心事的三河下意识抖了抖,在承太郎的胳膊上蹭乱了自己的发型,就这样把对方玩笑似的警告糊弄了过去。
“我们会在埃及见面的,对吗?”
“可以和我约定吗?”
他问道。
“……好。”
三河不太情愿的闷声回答了他。
初生的朝阳冲破了海平面,承太郎注视着三河,像是看着天上掉落的、扑向他的星辰。
疲惫并满足着的青年人拥抱着自己的爱人,将她扣在了怀里。
短暂的旅程结束,他的星星就将离他而去了。
他会再次抓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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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晨稍加整理,他们继续踏上了前进的旅途。
通向小岛的山顶只有一条小路,尽头是一座古朴的祭坛。
祭坛旁又一次出现了熟悉的石碑——提示他们需要在此大声唱歌才能唤醒风鱼,离开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