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对我一见钟情!
这话晅曜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又急又羞,如同一只被剥开的、煮熟的虾子,暴露在苍竹涵和黎丹姝的目光里。
晅曜说不出驳不得,你你你她她她了半天,最终重重一跺脚,连剑鞘都不要了,推开苍竹涵,夺门而逃!
黎丹姝忍不住伸手掩唇:“噗”。
苍竹涵微怔,他看着晅曜的背影有些无奈,伸手替他去了落在桌上的剑鞘,同时又向黎丹姝道歉。他说:“抱歉师妹,我师弟他自幼长在琼山,派中长辈娇惯惯了,说话行事多不顾及他人,如若冒犯了你,还希望你多包容些。”
黎丹姝半点没有骗人的心虚,她客气道:“哪里哪里,我怎么会对小孩子生气。”
苍竹涵闻言微微摇头,他注视着黎丹姝,好似看穿了她那点恶作剧。好在他最终也没说什么,这让黎丹姝松了口气。
虽说她骗人已经骗习惯了,毫无心理负担,可如果可行的话,黎丹姝还是希望苍竹涵眼里的自己,仍是鲜明活泼的,就像他记忆里的一样。
三天后,他们一行抵达琼山山脚。
作为上清天仙首,琼山派自山脚连绵近百里,皆是琼山产业。能在琼山山脚讨生活的人,大多都和琼山有些关系。
他们刚至山脚,不少沿街店铺便认出了苍竹涵和晅曜,笑意盈盈地同他们打着招呼。
熟络些的,还要多说两句,诸如:“苍仙君,此行辛苦啦,我家新酿的桃花露,虽比不得琼山的仙酿,却也还能入口,这次回山,您带些回吧。”
苍竹涵是不会轻易辜负他人好心的性格。
他应允了老板,道了谢,还不忘付钱。老板显然也熟悉苍竹涵的性格,倒也不推辞他的钱财,乐乐地应了,却在给他的量上加了倍。
黎丹姝从未见过苍竹涵在琼山的生活,如今见他颇受爱戴,心中不免生出与有荣焉的感觉。
黎丹姝:看啊,这是我师兄,现在的琼山大师兄,日后是要当上清天的仙首的!
黎丹姝的那点高兴被和她走在一道的晅曜瞧见了,原本被她刺激到,连着躲了她好几日的晅曜,见了她这幅模样,不知为何反倒又敢出现在她的面前了,用着奇奇怪怪地语气说:“我师兄受爱戴,你高兴个什么劲。”
黎丹姝只当他这是小孩子对苍竹涵的独占欲又生气来了,见不得她沾光。不过她如今心情好,倒也不打算和晅曜计较这些,便说:“没有的事,我是为你高兴。你在琼山也很受欢迎啊。”
黎丹姝在心里默默道:我以为你这破脾气,在琼山应当是人人喊打的。
晅曜闻言不屑地哼了声,偏过了脸去,耳尖微烫。
黎丹姝不太在意晅曜,晅曜反倒在意起了居民。他跟着苍竹涵一路也做了不少好事,所以大多居民也不怕他,见了他四处看,也笑眯眯地招呼他说:“晅曜君,我这儿有新鲜从别处进来的小玩意,你要不要看看?”
旁人笑道:“晅曜君哪里会看得上你这些玩意,他刚出了远门!”
可出乎所有人意外,他竟然真去看了一眼。
店家知道晅曜年纪小,招呼他来看,也是因为他这儿是家巧具珍玩多。他熟悉晅曜的喜好,拿着一枚七彩琉璃盒同晅曜介绍:“这个小玩意有许多面,难解的很,是东边那儿有名的智者做的,不少人解上三五年都解不开,晅曜君可要拿一个回去玩玩?”
晅曜往日对这些是颇有兴趣,只是他今日对其他的兴趣更大些。
他瞧见了一枚漂亮的戒指。
店家见状说:“啊,这个没什么稀奇了,是个嵌了内盒的小玩意,比不上琼山的纳物法宝。”
晅曜嘀咕道:“我当然没兴趣,我只是随便看一眼。”
店家瞧了瞧晅曜,嘿然一笑,给他七彩琉璃盒的时候,倒是把用机巧做成的小戒指一并送予他了。
晅曜一路看一路答,黎丹姝瞧着显然对琼山脚边的这座城市也很感兴趣,不过倒是规矩非常,即便眼睛一直没离开两旁的店铺,倒也只是跟在苍竹涵的身后,没有踏错一步。
晅曜看了,不免冷哼一声,越发觉得黎丹姝此人不可信。
若是可信,怎么会有人前几日还口口声声说爱他爱的要命,今天就能一眼都不看他,全然跟着他师兄走呢?
晅曜:我就知道魔修不可信!
三人一行在琼山脚未多做停留,越过城镇,便到了琼山的登山道。
琼山的登山道又名寻仙路,因为琼山多雾,从山脚看,几乎过半都隐藏于云气之中,仅有少数碧绿的山体自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似极了仙宫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