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玉恒见了红珠的伤口,呵了一声,转头就对苍竹涵意味深长地说:“保住这么个人不容易吧,用了清露丹?”
苍竹涵没有反驳,只是向支玉恒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暂时不治好她的伤口,但是稳住她的身体状况,前辈能做到吗?”
支玉恒冷哼一声:“这有什么难的,我连琼山玉都割——”
意识到自己失言,他飞快咽下,转移话题道:“我替她稳定稳定神魂,撑到你们取完证据问题不大。”
苍竹涵闻言微微挑了挑眉。
他道了谢,目光在晅曜身上停了一瞬。
黎丹姝身体不适,这几天都和云裳一起坐在飞舟中修养。苍竹涵起先没多想,然而听到支玉恒的话,再联想到这几日晅曜有些好过头的心情,一些猜测不得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苍竹涵觉得作为两方的师兄,多少该问上一句。只是在对上晅曜明亮又快乐的眼睛时,苍竹涵又觉得自己问得没有必要。
孩子们都长大了,已经会为自己的决定背负责任。能下定这样的决心已经很不容易,他何必去做这破窗人。
“晅曜。”他最终只是温声嘱咐了一句,“好好照顾她。”
晅曜竟也明白苍竹涵在说什么,他双眸熠熠,扬起唇角,允诺说:“嗯,我会的!”
众人回到琼山,已是一日后。
黎丹姝还未能完全同化晅曜的内丹,走在云裳的身边看起来还有些虚弱。
晅曜想要上前来扶她,却被她拒绝了。
黎丹姝说:“师兄和红珠今日有重要的事做吧?我与云裳在一旁等你们就好。”
晅曜依依不舍地走去前方,他叮嘱云裳:“她这几天需要休息,你别让她累着。”
云裳点头如蒜:“我明白的,放心吧晅曜君,我会照顾好黎姑娘。”
琼山的山前殿中,众山门的掌门长老还未散,他们神色凝重地观察着自医谷归来的众人,心中各有各的想法。
秦岭一战,让绝大多数的门派都相信了琼山的说法。石无月对上清天有恨,并且他手下极可能拥有战神骸骨。
在苍竹涵的引荐下,红珠站出来提供了新的证据。
在同盟会议中,她坦然为琼山的说法站台,在一层纱幕后直接亮出了自己背后、差点夺去了她生命的伤口——
“这是渊骨一刀留下的,我避开了大半,只是被末端的刀风擦到,便有如此伤害。”
她半褪下衣裳,微微回头的眼中光点闪烁。
“你们大可派熟悉古战场的人来检验一下,看着伤口,是否与古战场的气息相近。”
瀛山早有此意。
作为三大山门之一,他们对战神骸骨也颇为了解。虽然不及琼山,被母神精髓选中,作为抵抗战神重临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们瀛山承自摇光神君一脉,对战神帝渊之事也知之甚多,红珠身上的伤口是真是假,他们一眼就能辨出。
为此而来的瀛山女长老即刻起身,她向红珠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且容我失礼了。”
说罢,她迈入纱幕后,从发间取下一枚细钗。这钗乍看一眼是普通碧玉,再细看,又发现这碧玉上覆着星星点点、如萤火一般的淡蓝微光。
瀛山长老直接道:“这是我瀛山圣物奉晨簪,与上古神器晨枢尺出自同一块瑶池玉,最能分辨浊息魔气。”
她说这话,是在先提醒红珠不要撒谎,所有的谎言在这枚真正见过战神帝渊的宝物前毫无意义。
然而红珠要的就是绝对的证据,她只是朝这位女长老抬了抬下颚,径直道:“你只管刺吧。”
瀛山长老见状,即便两人身处不同阵营,也忍不住为红珠的泰然洒脱赞上一句。
她凝视了这魔修一眼,右手捻簪,左食指抵在唇前念出相应文咒,只见奉晨簪上淡蓝色的光辉越来越清透,直至变成了如天空一般的透蓝,瀛山长老直将这簪刺进了红珠背后的伤口。
红珠本就重伤未愈,又被上清天的圣物一次,顿时一声闷哼。
黎丹姝在一旁看得有些紧张,云裳低声说:“没事,我师父的疗愈阵种的很好,这点程度,伤不到红珠姑娘的。”
黎丹姝心下微安,紧接着,红珠的伤口中竟有一缕淡金色的光慢慢攀上了奉晨簪,奉晨簪上原本透蓝色的光被这淡金色的光直接冲散,簪身微颤,几现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