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骨是魔族吗?
好像不是,四方魔域十七种族如今尽在红珠手中,然而红珠却依然无法寻到渊骨来处。
渊骨是上清天的修者吗?
黎丹姝也算见过他出刀,上清天要是有如此霸烈狠绝的功法,早就把石无月砍了,哪里还等得到他堕魔?
渊骨来历不详,黎丹姝确实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
月山河果然在观察黎丹姝的表情,他确认她没有撒谎,心中的警戒也就散了些,说:“我不是他。他既然连自己是谁都没告诉过你,估计也未对你在意过,你大可不必再找他。”
黎丹姝心道,谁说不是呢,我巴不得和魔域永诀。
两人间紧张的氛围稍缓,黎丹姝这才注意到月山河仅披了件外杉,袒露的胸口上还有未干的水珠。
黎丹姝:“……”她看向屏风后,那儿果然有浴桶。
月山河显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衣衫不整,他本身不太在意这些,可黎丹姝更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目不转睛地打量他,反倒令他有些不适了。
月山河忍不住道:“你转过去。”
黎丹姝“哦”了一声,照做了。
她慢吞吞地转过身去,倒显得月山河放不开。
月山河:“……”
他施决烘干了身上的水渍,着衣的时候忍不住又瞥了半点不羞的黎丹姝一眼,心里颇为憋闷。他自苏醒以来,从没有碰见过黎丹姝这样胆大无忌的人,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幸亏他没说,不然黎丹姝怕是会回一句“半裸的你我都看习惯了,何况还穿着衣服的”。
月山河颇为郁闷地换好了衣服,说了声“好了”。
黎丹姝回过了身,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对待分魂,这位完全将自己放在圣海宫立场的大人已经恢复了常态,一针见血的问她:“你闯进我的屋子,是要做什么?”
黎丹姝心道,分魂好像比本体要敏锐多了,不知道是不是也会比本体难骗一点。
她眨了眨眼,熟练说瞎话:“我来道谢,呶,那是我的谢礼。”
月山河瞧见了食盒,他沉默了一瞬,随后又说:“院门前本该有阵法——”
黎丹姝诧异道:“门口有阵法吗?我进来没遇到啊。”她一本正经:“如果有阵法封着,我肯定不会进来,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我才进来的呀。”
魔域的谎话大王熟练反客为主,指责起月山河:“是你忘记布阵法了吧。这样看来,我误入你的房间,都是你的错。”
月山河:“……”
他忍不住说:“阵法应当是巫马城——”
黎丹姝挥了挥手,她叹息道:“事已至此,不重要了。”
月山河:“……”
他好像没什么能说的了,只能说:“……对不起。”
黎丹姝原谅了他。
她怕月山河提起她翻他桌子的事情,这事毕竟不好解释,不给他多思考的机会,直接取了食盒里的粥递给他,说:“我的谢礼,不尝尝吗?”
月山河只好伸手接过。
闹了这么一出,清粥已经有些微凉了。
他本想说自己辟谷,不用这些,可瞧见黎丹姝等在一旁的模样,不由自主便捻住了勺子。
月山河吃了一口,黎丹姝便笑盈盈地问:“好吃吗?”
他蓦地便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清粥没什么滋味,可他却觉得,这时候的他就应该说上一句:“好吃”。
他说完了这句话,黎丹姝便如他所想的一般弯起眼笑了。
她双手交握,娉娉婷婷地站在他的面前,含着笑意道:“这样啊,那为报救命之恩,我常给你送吧。”
月山河觉得自己应当拒绝,可不知怎的,他看着对方,竟鬼使神差地说了“好”。
就像那日在圣湖,他已经瞧见了琼山剑,本不必要介入去救黎丹姝。可当他真得看见对方拼命向上探出的手,对上那双仿佛有滚滚岩浆燃烧的眼睛时,他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
月山河答应后才后知后觉,他忽然不敢去看黎丹姝的表情,坐下低下头喝粥。
黎丹姝瞧着辟谷的月山河喝粥,仿佛看见了没有喜好的渊骨吃点心,她心有所思,微微眯起了眼,走去坐在了月山河的身边。
她在他耳边柔柔道:“月兄,我还有一事相求,你能不能再帮一帮我。”
月山河喝粥的动作微顿,他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黎丹姝便说:“我有个朋友,她在不离城失踪了。圣海宫找了许久都没能帮我找到,我想是不是因为他们力量不足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