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星寒双目圆瞪,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
“怎会如此?”
不信这个邪的付星寒再度结印,对谢砚之发起进攻。
他这次是铁了心要谢砚之的命,撇开柳月姬,他这辈子最恨的便是谢砚之这个狗东西!
同样被柳家女选中,他与他却是截然不同的宿命。
凭什么谢砚之就能得以挣脱,而他,从始至终都要活在柳月姬的阴影之下?
更别提,谢砚之这狗东西对他做得那些破事。
他纵是将谢砚之千刀万剐,都难解心中之恨!
既如此,付星寒好不容易才等来这个机会击杀谢砚之,又怎会轻言放弃?
一击不成没关系,还有第二击,第三击,总之,不论如何,他都要让谢砚之死!
潮湿的水汽拂过面颊,这次,洞庭湖上已然掀起数十丈高的骇浪。
修士想杀凡人何其容易?就算炸不死谢砚之,光是这个水量,都足矣要他的命。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谢砚之与影根本来不及时躲避。
眼看那滔天巨浪就要卷上岸,有一人踏波而来,素衣墨发,恍若谪仙。
时间亦被定格在这一刻。
不断向前翻涌的浪花像是突然被人冻住。
两息过后,全都“哗哗哗”向后倾倒,霎时间,风起云涌。
在湖畔放纸鸢的凡人也都纷纷意识到不对劲,慌不择路地收拾东西逃命。
百米开外的颜嫣见此场景,再也坐不住,连忙起身,往谢砚之方才消失的方向奔去。
无数被湖中异象吓跑的行人在往颜嫣所在的方向涌来。
她与一张又一张陌生面孔擦肩而过,她无意识地放缓步伐,一张一张地去端视他们的脸,却无一是她想之人之。
某个时刻,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人正是混迹在人群中逃命的付星寒,他目光不其然与颜嫣对上,二人皆是一愣。
未等颜嫣反应过来,付星寒便已隐入人群,消失不见。
比起柳月姬与谢砚之,他对颜嫣倒称不上是恨,好歹她也是颜璃留下的唯一骨肉。
故而,他也从未想过要颜嫣死。
更别说,付星寒如今正在争分夺秒地逃命,压根抽不出时间来搭理颜璃。
踏浪而来的那白衣人可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此人名唤容郁,修为深不可测,既是玄天宗现任掌门,亦是当之无愧的六界第一人。
付星寒若落入容郁手中,被其知晓,是他在此兴风作浪谋害一个凡人。
身败名裂是小,只怕要被其挫骨扬灰。
纵是在逃命,付星寒仍未放弃思考。
他想破了头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伤不了谢砚之。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竟连谢砚之身边那个影卫都伤不到?
难不成……又是所谓时间的法则在限制他杀人?念及此,付星寒后牙槽咬得咯咯作响。
他若不弄清个中缘由,只怕会疯魔得愈发厉害。
此时,恰好迎面走来一路人,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裹得密不透风的付星寒。
付星寒一个眼刀扫去,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怪笑。
路人被吓得一激灵,骂骂咧咧道:“有病啊你!”
尾音才落,那路人便“砰”地一声炸开,尸块散落一地,死相无比凄惨。
付星寒神色阴鸷地收回手。
原来,他能杀人。
既不是时间的法则在限制他,为何他偏偏就杀不了谢砚之?
莫非,又是所谓的天命?还是说……有个修为高到离谱的大能在暗中保护谢砚之?
倘若真有这样一个人,他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付星寒毫无头绪。
与此同时,芦苇荡的另一端。
玄天宗现任掌门兼六界第一大能容郁正眯着眼打量谢砚之。
此人一开口竟是要收谢砚之为徒。
谢砚之当然没答应。
他又怎会不知,自己一旦跟容郁去了修仙界,定然要与颜嫣分离。
除此以外,他与端华长公主之间那些事也该落下帷幕了。
见谢砚之拒绝地这般干脆,容郁也不恼,讳莫如深地笑了笑。
“也罢,两年后,本座再来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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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嫣找到谢砚之,已是半盏茶工夫之后的事。
待视线里重新出现那抹浓墨重彩的绛紫,她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纵是如此,颜嫣心中仍憋了口恶气。
她在谢砚之胸口上狠狠砸了一拳,忿忿不平地骂道:“你跑这么快作甚?我还有话没跟你说完呢!”
“不过是捡个纸鸢罢了,你竟一捡就是半个时辰!方才也不知发生什么事了,洞庭湖的水都快溢出来了你知不知道?我还以为,还以为你被浪卷走了……”
除此以外,她更担心的是,付星寒会对谢砚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