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狼一样张牙舞爪,像猛兽一样凶狠的才是季怀安。
不计后果,放肆张狂的。
那才是季怀安,那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季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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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怀安是一个同我认识的所以女性都不太一样的女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除了我,好像从未有人与她相似过。
她的高傲多过自谦,她的目中无人多余彬彬有礼,她的不可一世远甚温柔知性。
季怀安不屑于伪装自己的天性,而我恰好太擅长伪装这些了。
就是我现在也不大伪装了,人心哪是我可以随意揣摩的呢。
褪了幼时不知天高地厚的心,换了一张更加温和自然的皮,估计也觉着没什么意思了。
我离经叛道,开了个香/艳十足的酒吧。
我任性妄为,回归原生家庭后依旧与那个女人厮混在一起。
我傲慢无礼,争鸣和珠玉的资产都要分上一碗羹。
我自恃清高,将父母所有的愧疚与那么丁点微弱的爱玩弄于股掌之间。
任何生恩养恩好像都在那几年无悲无喜的日子里于心里磨了个干净,唯独遇到季怀安时波澜不惊的生活才又有了那么点起伏,平静如水的心里好像又起了那么些许的涟漪。
我活得不太像个重情重义的人,大概也不太像只潇洒洒脱的鬼。
季怀安觉得我像什么呢?我不太清楚。
在她的眼里,在季怀安的眼里,我到底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人类,还是只跟她一样却固执的披了层羊皮误入羊群的兽狼呢?我也不太清楚。
我不清楚的那些我也不想去弄明白了。
至于我心知肚明的……我也不想否认。
她想撕下我的皮,我知道。
她恼怒我的伪装,我也知道。
她喜爱我的灵魂,我还是知道。
我不是不可以卸下那些虚伪又拙劣的伪装,反正从一开始我就是半拢着灵魂的衣衫站在她面前的。
欲盖弥彰,给足了人遐想的空间。
从一开始便是我在引诱她,我的灵魂在同她的灵魂说:
快来,掀开我脸上的面具。
让我露出你的面孔,让我长伴于孤狼的身侧。
快来,来撕下我的这层皮。
让我同你一同死去,让我同你一齐葬入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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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复杂情绪而来的,是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场不大能称得上是梦的美梦,梦里的一切皆是我原以为已经被自己遗失在心房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的回忆。
梦里的内容依然是高中时的事,梦里的人依然是季怀安,这么多年自以为自己忘了心脏却依然在恋恋不忘的人也是季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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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呐,大姐姐。
卸下爱的妆,落入爱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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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啊,小姑娘。
玩忽职守,泄露那心房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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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恰是个阴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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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号的依旧是《呼啸山庄》里的句子,凯瑟琳死前说的:“那不是我的希斯克利夫,我还是要爱我那个;我带着他:他是在我的灵魂里。”
下篇是回忆中的回忆。
我觉得就我这更新速度还是周更吧
第 12 章
夏天的雨尚未落下时空气里便总是像现在这般闷热烦躁。
我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咬着笔有时也在除了印染的题目外白纸一样干净的试卷上写下几个数字或是字母。
不想写。
反正这个班没几个人会写。
看,这不连一个上晚自习的都没有。
我把作业往位兜里一塞,收好后百无聊赖的用右手托腮望向窗外。
雨还未落下,人也还未来。
每多过一分钟我就要多叹一口气。
今日要下雨,还会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季怀安又偏偏不想要司机来接,临分别前她特意嘱咐我等她来接,她带的有伞。
可是左等右等,别的人都走完了,上晚自习的都安静了,就是不见人影。
卑劣的骗子,尽数骗走我的时光。
我理好资料起身出了教室,我还是决定自己去找那失信的人。
我绕过静悄悄的教室,屋里是安安静静的学子,我走下空无一人的楼梯,弯折间是寂寥的落寞。
我左等右等等不到她的人,左找右找也找不到她的人。
所以季怀安人呢?
让我等着,自己不来?
我往校门口走,这样她出来了,一眼就能看到我。
她若不来,明早儿也能一眼就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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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路途寻到一半,终止于楼道拐角。
不用等她了。
我找到了违约人。
季怀安手上是不知道从哪个教室里顺出来的椅子,她把那椅子举起来又落下来,狠狠落在了一个人身上,而那人旁边是其他倒地不起的人。
又狠,又稳,一点不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