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仔细想了想,脑袋就跟糊了什么似的,偏生想不起来,她只好放弃,准备放回袖中回去研究。
忽然有一声音说:“那珠钗好生眼熟,倒像主子常戴的琉璃梅花钗。”
盘问声忽然安静下来。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素心看去。
素心原本淡定的心态差点崩了,她咬牙看了一眼说话那小宫女,提着裙摆小碎步疾疾来到四爷和宋淑柔跟前跪下。
她不知道说话那人是哪个院的,只当有人要冤枉她偷东西,她本想狡辩,可珠钗的确是从她袖中落下,站在院里那么多人,总会有几个瞧见。
因此她委屈说:“还请主子爷和侧福晋做主,这本是福晋赐于奴婢的,不说奴婢没有偷盗之心。
就是有,也不可能将这珠钗随身带着,若是福晋发现,也定不容奴婢,所以奴婢并没有那么大胆啊,还请主子爷和侧福晋为奴婢做主。”
素心原本不想扯上福晋,可这珠钗也不是她们能戴的,是以几番挣扎过后,她只能压着内心不安说是福晋赐的。
宋淑柔眼帘轻动,没管地下跪着的素心,对四爷说:“爷不如问问那丫头,她是哪个院的,许是那丫头弄错了。”
胤禛瞅了一眼地上的素心,点头道:“嗯,也好。”
宋淑柔朝那小宫女招了招手:“上前回话,你是哪个院的?”
那小丫头长得圆脸身不长不短,瞧着是个憨憨的模样。
小宫女上前跪下,小心翼翼偷瞧了素心一眼,“奴婢是徽清院管打扫的粗使宫女。”
素心浑身一震,徽清院不就是乌雅格格的院子吗?
她心慌片刻,脑袋急转,急出声:“珠钗样式像的多了去,还请主子爷和侧福晋明鉴。”
胤禛盯着她的背,神情莫辩,他直接和苏培盛说:“拿着她手上的珠钗去徽清院比着找,再问问那边的人,伺候过乌雅氏的人。”
苏培盛应声拿过素心珠钗,疾速出了院子。
胤禛眼眸转而看向小宫女:“珠钗样式虽多,但有相像的也说不准,你如何就出口说这样一句话,难道嬷嬷没教导过你,进了宫和阿哥府邸,需得谨言慎行,不知道祸从口出这四个字吗?”
那小宫女吓得连连磕头,口中却倔强说:“奴婢该死,可奴婢虽不是近身伺候主子的,但那琉璃梅花钗主子已经戴了很多年了,一年有十个月时间都戴着,所以奴婢很熟悉了。”
她踌躇一下,又解释道:“奴婢听晚霞姐姐说过,那珠钗粉色琉璃梅花钗是主子爷赐给主子的,因此主子爱若珍宝。”
说完,她并不敢抬头。
这一份情义既深又沉,院中人难免动容,就连胤禛心里也有些复杂,可作为皇子,他见过太多这样对他的人,并没有多少感动,只是倒对乌雅氏的感官好上了些。
陪葬多加一点罢了。
好歹也是三格格的额娘。.
素心听完,整个人不安极了,这仿佛就是一个局,在等她进入。
可那珠钗到底是怎么进她的袖中的?
眼见有了另一桩事,且还有可能是关于乌雅氏的事,人多口杂,宋淑柔就先让人退下了。
别的院里人只留下了素心还有那宫女。
不稍一会,苏培盛领着两个宫女来了,苏培盛弓着身凑到四爷身旁低声说:“回爷,查了一遍,乌雅格格的珠钗不见了,奴才带来的这两位是曾经伺候过乌雅格格梳洗过的二等宫女。
她们说奴才手里的是乌雅格格的,且她们仔细瞧了瞧珠钗,发现珠钗花瓣中有微不可见的泥土。”
“奴才不敢拿主意,只好带她二人过来由主子你再过问一遍。”
苏培盛一边说,一边将梅花瓣中泥土仔细给四爷指着细细瞧了瞧。
素心身形晃了晃,嘴唇发白地死死盯着那珠钗,她哪怕说是捡的也别说是福晋赐的好,这下主子爷肯定怀疑上她了。
可她实在是想不通乌雅氏的珠钗如何到了她的身上,又为何有泥土。
素心实在是想不通,明明天衣无缝的事,为什么突然因为一个珠钗转变了?
珠钗。
她忽然有个荒唐想法,是不是乌雅氏冤魂来报仇了?不然珠钗为什么平白无故到了她的身上?
这一想,素心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她的后背直直发凉,总觉得有人在她背后朝她笑。
胤禛捏着疲惫的眉心合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院中一时安静下来。
宋淑柔有些担忧看着他,现在九龙夺嫡已经展开,他定然也会因那些事而头疼,家里面又有这种事,他定是累了。
可她作为管家的人也没注意到,可她要管理偌大个府中,别人吃的穿的一些采买的东西,还有阿哥们吃穿读书用具,她也不可能时时都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