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明兮疑惑道:“是这个李冉吗?”
季鹤白有些迟疑:“我不确定,这个故事是沈清所说,而他说这件事的时候顺序也是颠三倒四。”
现下墨明兮将心中的两个猜测,细细说与季鹤白听:“在玉华宗时张真道带着鸾鸟来与我投诚,说没有那根鸾鸟的牵绳就没有办法进入修元塔。你我现在没用那绳子已经进来了,那么李冉是原本就能在城中穿梭,还是靠了那条绳子才进来的呢?”
季鹤白思索了一会:“我觉得我本就能进来,也用不到那块牌子,我能进来你便能。至于李冉是不是能进来,如何进来,我觉得都不重要。”
墨明兮听着季鹤白叫他不要管李冉的事情,却并不大赞同。除非其中还有什么疏漏,李冉这个名字不可能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他脑海里。
这个名字的出现给了墨明兮一个‘认识李冉’的想法,这种认识并非是通过季鹤白口述的故事。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墨明兮揉了揉眉心,想不起来。
正当墨明兮一筹莫展时,听见空中传来窗户推开的声音。墨明兮循声望去,见修元塔顶的窗户豁然洞开,一个白衣的人走到露台上。这身白衣并不寻常,它蓬松得像是数千纱衣叠在一起而成,重叠飞舞的袖摆在黄昏中被镀上金色。
那个人站在露台上,似乎双手交叠掌心面向自己做捧书状,随即开始唱经。
墨明兮细细听来,这经声十分混乱,完全错开了鸾鸟的每一下节拍。只不过他的声音十分巨大,不像是常人能够发出来的声音。唱经在整个内城回荡,引得修士们趋之若鹜。他们并未改变姿势,但都双手交握做捧书状,对着经声十分虔诚。
这难道就是心音的源头?墨明兮心想。不过这声音比祝可山的心音要洪亮辽阔得多,而且它非常的清晰,毫无浑浊之感。
墨明兮毫不设防地仔细听了一会,与祝可山强行塞过来的心音大不相同。他听得太用心,觉得整个人都微微发热起来。他感到灵脉的流转变得更快,于此同时境界的消退也变得更快。
“不同,确实不同。”墨明兮忽然意识到这个人的唱经,是没有善恶没有内容的。只是将一些字拼在一起,没有任何的指向。听到此时,墨明兮已经可以肯定,这不是那重心音的来源。
墨明兮捂着耳朵清净了一会,将集中的神思缓缓散开。这唱经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令他头疼,甚至不比祝可山那道传音来得厉害。
墨明兮目光落回到那些朝着修元塔方向前进的修士身上,惊奇地发现季鹤白也靠了过去。墨明兮顺着季鹤白的视线望去,发现他似乎在和那塔顶露台上的人对视。墨明兮连连唤到:“季鹤白,季鹤白?”
季鹤白失神一顺,垂眸下来:“好熟悉啊。”他情绪尚且稳定,并且不是被唱经折磨,反而脸上真的浮现出一股怀念的表情。
墨明兮心中暗道:能不熟悉吗?这搞不好还能是你以后的道侣……
墨明兮猛地心神一震,难道说这就是那个仙人?墨明兮多少有些明知故问道:“你看那上面是什么人?”
季鹤白用着熟稔的语气说道:“仙人。修元塔里的仙人是真的。”
墨明兮闻言不觉神色暗了暗,心道仙人一说不会要成真了吧。他又确认了一遍:“你怎么知道是仙人?”
季鹤白显得十拿九稳:“我梦里见过很多次了。”
墨明兮想起那预示中天道所说的话,现在倒是没了当初那种非得撬开季鹤白脑子,看他怎么想的的冲动了。他追问道:“梦里如何得知?”
季鹤白甚至不需要思考:“你不也到我梦里来过?就是如同平常一样说话。他同我说他是仙人,偶尔在梦中来寻我。”
墨明兮觉得那唱经也没有那么吵了,怪异的心绪却在心头翻涌。他没再追问下去,继而跟着那些修士往修元塔的方向靠近。
随着离塔身越来越近,原本看不清的细节也逐渐清晰起来。修元塔的下层朱窗只是摆设,基本上没有能够打开的地方。
塔身流动着一些印记,一圈圈一层层地围着塔身旋转。
这塔不像是为谁敞开,倒像是将谁关在里面。
季鹤白的步调十分一致,墨明兮却有些跟不上。这些修士并不是直直朝着修元塔而去,而是及其有序地打着圈向塔身靠近,到了塔底再同样打着圈远离。
墨明兮转了几圈,忽然发现这个修元塔,根本没有门!
墨明兮小声惊呼道:“门呢?”
季鹤白闻言楞了一下,顺着墨明兮的视线往修元塔底下看去:“什么门?”
墨明兮抬手小心地指了指修元塔的最底层:“你看最下面这层,根本没有进入修元塔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