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卿凝眉望着面前再次被添满的酒,终是拿起来仰头尽数饮下。之后放下酒杯,忽然抬眸望向惠天妃:“天后,今日特意邀吾至此,其实是有别的话想说吧?”
许是厌烦了这对母女的纠缠,胡月卿便直接打开了天窗说亮话。
惠天妃微微一顿,继而明艳一笑:“幽取神君果真是聪明人,看来什么也瞒不过你。”
说罢她挥退了周围所有的人,厅内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三个。接着她站起身,一边走下高台,一边继续对着胡月卿说到:“你也知道自己如今跟栀儿有了婚约,不出多日便会迎娶她回太华宫。我们栀儿温柔贤良,又是正统的九天神女,她若是嫁给你,便是你的福分。倒是本宫听闻你在凡间还有一位凡人神后,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这是什么意思?她在逼着胡月卿休妻吗!?
我整个人瞬间像是跌进深不见底的悬崖,不知那剧痛何时会来,也根本毫无安全感,只能抓住胡月卿的里衣,就当是抓住了海上的一根浮木。
胡月卿的脸色一点点变冷,仿佛连同周围的空气在逐渐凝结。他淡然无波的眼神转向惠天妃,连声音都宛若冰棱一般:“吾不明白天后何意。”
“是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惠天妃已经走至胡月卿的桌前,双手撑着桌面死死地盯着他。
胡月卿并不回避她的目光,那凝霜不惊的眸子里压着一片寒意:“如今她下落不明,天后还想本君如何?”
“下落不明?听闻你为了她掘弃了自己修炼数千年的太上忘情道,如今她下落不明,你竟然能这般淡然?”惠天妃的眼神变得阴沉起来,双手鲜红的指甲用力的划过桌面:“还是说你根本就知道她在哪里,或着......是你把她给藏起来了?”
她这是有所怀疑了吗!还是说,吟栀她出尔反尔,竟然把我躲在太华宫的事儿告诉了她母后?!
我吓得整个人一愣,缩在胡月卿的衣襟里不敢动弹,奋力压轻了呼吸,浑身却开始止不住的溢出冷汗。
胡月卿的心跳就在我耳边,但却同他本人一般淡定。他蓦然站起身来,垂眸冷冷望着惠天妃:“天后怕是多虑了,本君还在等着你替吾找回内子呢。”
“胡月卿!”惠天妃猛地用力拍了一掌桌面,直起身来寒面瞪着胡月卿:“自飞升以来你便目无天规,可知九重天上不听话的神,可是要被......销毁的?”
胡月卿丝毫不惧她的威胁,反而不折风骨的道:“不知本君犯了哪条天规?若是有,便请天后列举出来;若是没有,那本君这番便先行告辞了。”
“你!”惠天妃见自己掌控不了胡月卿,情绪变得愈加温怒。但见眼前这男人永远是这副冷清的模样,便忽然又笑了出来:“也不知道我这女儿看上你哪点?若是这张脸,那倒确实是不错。但若你这性子不改改,你......迟早有一天会折在本宫手上。”
“母后!”吟栀欲要拉扯惠天妃,却被她一把拂开。
惠天妃勾唇冷笑,弯腰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劝你最好别有把柄落在本宫手里,否则......”
话未说尽,她便蓦然用力砸碎了手中那只酒杯。
这女人果真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妇,若是她掌控不了的人那她宁可亲手毁掉。哪怕这人,是她宝贝女儿的心上人。
我在心里拼命叫着胡月卿快走,不想让他与这对母女多呆哪怕一秒。
“同样的话,本君也赠与你。”胡月卿冷冷瞥了惠天妃一眼,而后直接拂袖转身离去。可没走几步,却忽然脚下一踉跄,随后抬起手扶住了额角,皱眉晃了晃头。
他这是怎么了?忽然间心跳变得超快,连衣襟里的温度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热!
“哈哈哈......怎么了幽取神君?是不是浑身燥.热,气血冲头啊?”惠天妃笑得狂妄,眼中暗藏着一种胜利的喜悦。说着她推了一把吟栀,用下巴示意胡月卿方向:“去啊好女儿,看来今夜你要提前洞房花烛了。”
“无耻......!”胡月卿的脸泛起红潮,额角也蕴满了汗水。
我瞬间明白了惠天妃的意思,她这是给胡月卿下了什么药啊!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又为什么到现在才发作?!
吟栀被惠天妃催促着,一步步走向胡月卿。然后伸出手来,轻轻挽住了胡月卿的胳膊:“神君......您是不是很难受?吟栀......吟栀扶您去休息吧?”
“滚。”胡月卿用力甩开吟栀的手,瞬间幻化出了凌霄剑,接着紧紧握紧了剑柄,眼也不眨的直接朝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剑!
鲜血顿时染红白衣,但胡月卿却眉也没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