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布满水珠的墙蹲下,拼尽全力把自己的声音降到最小声,双手抱膝开始撕心裂肺地哭起来,但是可能还算不上撕心裂肺,因为她根本就不敢发出声音。
莫约一小时过去了她才洗好,刘晓琳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你不是已经洗过头了吗?”
秦霜野径直坐到梳妆台前取出吹风机:“我忘了。”
刘晓琳也没法,只得接过吹风机给她吹头发,但她看到秦霜野脖子上的红痕就懂了,也不再抱怨,她无法怜悯秦霜野,因为自己也自身难保。
秦霜野漫不经心地卷着吹风机线,刘晓琳关掉它立马把她的手抽出来握在自己手里:“诶,你干什么啊。”
“晓琳,”秦霜野哑声道,“如果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手的喜爱程度接近痴狂,那是什么情况?”
刘晓琳几乎是脱口而出:“恋手癖?”
秦霜野缓缓扭过头,只听她问道:“你会做指甲吗?”
“会,当时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好几个同学都做了指甲,为了省钱她们常常就是自己买材料做,因此我也偷学了点。”刘晓琳如实告知。
秦霜野摆了摆手站起身,而后往沙发走:“你把李医生叫过来,其他的别问了,带过来之后就回去休息吧。”
刘晓琳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莫约十分钟之后春生站在秦霜野面前和大眼瞪小眼。
秦霜野用指甲捏了捏香烟,不一会上面就坑坑洼洼的了,她似乎是玩倦了,把这根怎么都点不着的烟扔进小几上摆着的烟灰缸里,又抽出一根点燃夹在指尖。
“李医生,我想问一下你那里还有没类似于褪黑素这种助眠的药物?”秦霜野斜睨着他。
春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如果秦小姐要的话,我待会给您拿过来。”
秦霜野温吞地“嗯”了两声,想想还是开口说:“不过我对你这个医术持有怀疑心理呢,还是得多观察观察看看,不然我可不敢随随便便把自己全权交给一个这样子的江湖医生。”
春生点点头:“是。”
秦霜野打了个哈欠,看了看门口:“刘晓琳呢?这烟灰缸也没人清理,烦死了还得我自己来。”
“我来吧,您好好休息。”春生忙不迭抢过烟灰缸,在倒向垃圾桶时偷偷将那根完整的烟藏进了衣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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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沦为俗物,只要我快乐”——初岛《烧》
“只愿岁岁平安,即使生生不见”——《十年一品温如言》
第116章 霜
秦霜野修长的五指张开搭在桌上,刘晓琳小心翼翼地拿着指甲油给它们逐一涂上,随后照灯,这样偏暗的红色就留在了上面。
她轻轻阖着眼靠在床头,手边搁着几朵夹竹桃,扔在手边的手机猝然响了几下,秦霜野腾出一只手拿过来解锁。手机桌面很简洁,除了微信与微博以及一些剪辑APP都是些手机自带的那种删不掉的软件。
来这的两个月她基本就与外界断了联系,除了秦骇、刘晓琳、吴拙这三个人之外就不会有人主动过给她发消息,春生也是安安静静地躺列。不过很意外的是并不是微信消息,秦霜野皱着眉点进了微博,消息栏冒着99+,但她似乎从不打算去查看。稍微往下翻了翻看到了来自陌生人的私信。
看头像应该是一个摄影师。
萧遥XY:大佬,你有考虑过合作吗?
秦霜野毫不犹豫地回了两个字:婉拒。
恰好刘晓琳这边已经弄好了:“好啦,我觉得这个颜色还真挺衬你的。”
秦霜野抿着唇没有说话,随后拿过放在一边的透明玻璃瓶,轻轻捏着刷子沾着在指甲上均匀涂上。刘晓琳看着她的动作,不明所以:“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秦霜野扭过头,嘴角一勾:“夹竹桃。”
说罢,涂完之后将整瓶液体准确无误地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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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四十分,楚瑾开门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今天凌晨零点整发给那个人的消息。
和以前一样,都是无人回复。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后取出钥匙开了门。
“我回来了。”楚瑾习惯性地朝客厅喊了一句,而后抬手啪得一下打开了客厅的大灯。在市中心的这个家已经被楚瑾重新装修成了那种异常禁欲的风格,一眼看过去都是黑与灰,阳台那却又一大片耀眼的红。
她把钥匙挂在玄关的挂钩上,换上拖鞋之后照例走进开放式厨房把冰箱里的剩菜剩饭以及一些速冻食品放进微波炉之后到衣帽间挑了套睡衣,边走边解开衬衣扣子去洗澡。
今天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她要让自己忙起来。
莫约十分钟后她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照例把热好的晚饭端到吧台上晾凉,把窗帘拉开随意瞥了眼阳台上的玫瑰花,把跑步机调节到一个合适的档位就照常练了一会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