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术没有将实情告诉官洄,一来不是什么大事,二来也不是很好的事情,况且发生在归予的院邸,传了出去,对方的名声也会受累。
“那确实应该赏。”
官洄笑着,转眼间就已经走到了三人面前,又问顾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口吻竟像是跟他很熟的样子。
这里跟北望阁是两个方向,也是伶俐赶着去处理小厮,没有来得及跟他们说顾玠的交代。
听到官洄问话,顾玠简单解释了一句。
“人多起来,的确有些喧嚷,不如就我们四个一起在这边逛逛,也安静点?”
顾玠没有立刻答话,徐连走到了他身边,顾玠复又看看人,他没有发现自己对对方有种本能的关心,见徐连脸上没有了先前那种恹恹之色,才回过头。
程术听到官洄的提议,觉得很可以进行,于是由他拍案决定,四个人在这边逛了起来。
中午也是在园内用饭的,程兴海安排得非常用心,不仅园内鲜花遍地,就连药材当中,也用了各色鲜花点缀。
花色跟盘中的菜色都是相互搭配的,又有丝竹奏乐,众人无一不陶陶然。
徐连脸上多了一个遮眼睛的面具,字芥兰的人在街上遇到两人的时候就问起究竟,大概已经告诉了众人,因此也没有人多问。
只有官洄看了他的面具几眼,悄声问了程术,听说原因,略作可惜。又看对方跟顾玠坐得极近,两人情态也亲密,玩笑地说:“元琼与云怀之间的感情当真亲厚。”
这句话并非低声,是以在场的人都听到了,皆看两人一眼,很是赞同。
又有人说,当初徐连回城,实在想不到他们两个会交好。一时又是一番热闹不提。
徐连因为方才在花园差一点要把话说出来,结果又堵了回去,心头郁闷,多喝了两口酒。
顾玠注意到的时候,就见对方面前那一壶已经见了底,忙拉住他的手,让他不要再饮下去。
“酒喝多了伤身。”
说话时,去看徐连的脸,果然见对方已经有些醉意,连眼神都雾蒙蒙的。
顾玠往对方的座位上坐过去了些,牵画见状,将他的碗杯也移到了徐连的桌上,两人同坐一席。
“去要些解酒的汤来。”顾玠朝对方吩咐了一声,等牵画回来后,将解酒汤喂给徐连喝下去。
酒饭过后,众人还要再玩一会儿,顾玠看徐连的酒意并没有完全解开,提前告辞了。
程术让伶俐送了他们一程,依旧留在程兴海这边跟官洄同游。他们当中也有人一开始不知道官洄的身份,不过一上午的光景,官洄就已经跟他们打成了一片。
马车是徐府的,车夫见是顾玠扶了徐连出来,还以为怎么了。
“方才云怀在席间多吃了点酒,送去我府上让他休息一会儿,等他酒醒再回家吧。”
顾玠跟徐连关系好,他说的话车夫自然听从。
牵画在两人都进去马车以后,跟车夫一起坐在了外面。
里面,顾玠因徐连的面色逐渐都红了起来,拧了拧眉,将人半揽着没松手。
“可是头晕,还是哪里不舒服,今后在外不可像今日这般,一整壶酒也是能喝的吗?”
“嗯……”
徐连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没有说话,只是含糊地应了声。
看他难受,顾玠替他揉了揉额头。
想起花园的情形,问他:“之前你喊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什么?”徐连仿佛醉得更厉害了,声音满是茫然。
顾玠给他揉着额头的动作没停,道:“你在花园里喊了我一声,那时候是要说什么?”
徐连一直没作声,顾玠以为他睡着了,也就没问。
“阿玠。”忽地,颈边传来了一股热气,紧接着一道带着醉态与潮湿的声音,像苔藓一样附在了他的耳边。
徐连都是喊他元琼的,这般称呼,于两个人来说要亲密过头了。
顾玠替对方揉着额头的动作顿了顿,他想,今后不能让徐连随便在外面喝酒,现在都醉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等酒醒了以后身体难不难受。
顾玠没有计较徐连对他的称呼,甚至还应了对方一声,结果徐连又不说话了。
俄而,顾玠忽然感觉到颈边有点奇怪的触感,不过一闪而逝,大概是徐连不小心碰到了,他将对方已经有些歪了的身子又扶稳了。马车时而颠簸,人又是醉的,顾玠只好一直环了对方的腰,防止徐连在座位上摔下去。